四娘是沒有相好的,有相好的是明三爺。
但都一樣,都是一個人。
錦書聽三爺說起過醉春樓的夏夏,夏夏是個通透人,年老色衰沒客人,全靠著煮雪泡梅花酒留住客人。
留的都是舊客,可也會漸漸減少的,因為,梅花酒好喝,可人老了啊,醉春樓那么多年輕貌美的姑娘,身段妖嬈,還會詩文彈琴吹笛。
誰愿意看一張老臉呢?
醉春樓最近也換了媽媽,原先的媽媽好歹還疼著自己帶出來的姑娘,可換了這位李媽媽,就覺得夏夏賺不了銀子,沒價值,還浪費米飯脂粉衣裳。
想把她掃地出門,但她自己又沒有贖身的銀子,白白放了出去,要吃虧啊。
這不,便尋了個老翁,勸了好幾回,讓老翁買回去當個賤妾糟踐。
老翁也是夏夏的舊客,原本就不大規矩的,夏夏是在醉春樓破的身子,但是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愿意往床上領,這老翁就不曾領過。
所以,老翁心里頭便夾著怨恨,給李媽媽一百兩的銀子贖身,找了幾個人把她綁了回去。
明四娘已經很久沒去過醉春樓了,一個是因為忙,二個是她現在女裝打扮,出入醉春樓叫個姑娘陪著,有些驚世駭俗。
所以,她也不知道醉春樓換了媽媽,更不知道夏夏被賣了。
所以,當夏夏的丫鬟小吉哭著跑來商號說是找明三爺的時候,她急忙就命人把小吉帶進來。
聽小吉說完經過,明四娘一拍桌子,“那老翁是什么人?”
“是城西李家綢緞莊的東家,都七十八歲了,有些老東西,那方面不行了,就愛變著法折騰人,我們姑娘要吃苦了。”
小吉跪在地上,“奴婢知道三爺病得厲害,但請四娘看在三爺昔日對夏夏姑娘的照看上,幫一幫她、”
小吉自然不知道眼前的四娘就是三爺,但四娘卻很奇怪,“夏夏這么多年就沒存下贖身的銀子嗎?”
她記得以前問過夏夏,夏夏已經存夠了贖身銀子,只是不想離開醉春樓,她說沒別的謀生本事,也不想被人指指點點,加上以前的媽媽雖說總對她說幾句難聽的話,但心里是護著她的,所以她才沒贖身。
如果這個媽媽是容不下她,那么她可以給自己贖身啊。
但她還是要裝作地問一下小吉,“她這么多年,都沒給自己存下贖身的銀子嗎?”
小吉哭著說:“存下了,但是那些銀子全部得盜了,一文錢都沒給她留下,首飾也全部偷走,只留了兩根樸素的簪子。”
“只她一個人被偷了?”
“就她一個的被偷走了,我們姑娘的銀子放得隱秘,也不知道是誰這么沒良心,把她辛辛苦苦賺回來的銀子都給偷走了,弄得如今連贖身的銀子都沒有,昨晚便被那老頭綁了回去。”
“昨晚捆去的?怎么現在才來找我?......你在這里等著我,我帶個人去李家,把夏......姑娘帶回來。”
明四娘喊了一聲,“青梨!”
門外進來一名俏麗女子,“東家,我在呢。”
“叫上木槿,陪我去一趟李宅,就是城西那家綢緞莊的東家的宅子。”四娘眉目里閃過冷狠。
她這些年也養著些人懂得武功的護衛,之前跟著明三爺那幾位,如今都安置在宮中享著清福,如今帶在身邊的是生面孔,畢竟,三爺有三爺的人,四娘也有四娘的人。
如今她身邊除了晴姑姑之外,就是青梨和木槿兩個懂得武功的護衛。
其余人,沒到時候歸隊,就先讓她們過點安寧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