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沒辦法說,因為沒有這個人。
但是他很認真,而且很憤怒,一副準備去海扁人家一頓的樣子。
但是她去哪里找這個人出來?誰都承受不住他的毆打。
撒謊的壞處就在這里了,有些謊是可以圓的,有些謊是沒辦法圓的。
坦白又說不出口。
“不用,我已經教訓過他了。”強悍的四娘,也只能這樣可憐兮兮地說。
魏清暉看到她這副模樣,自然不信已經教訓過那人了,追道:“怎么教訓的?教訓得可夠重啊?聽聞說他和妻子十分恩愛,那他妻子也是受了他的蒙騙,你必須把此人揭穿,當他妻子看到他的真面目。”
他站在四娘的面前,義正辭嚴,“而且,如果教訓得不夠重,他以后還會繼續禍害別的女子,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四娘看著他怒氣騰騰的眸子,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人,落錦書。
她現在很需要錦書的幫忙。
她現在十分確定在男女關系里,不是她的專長,不僅不是專長,簡直還是弱項。
她在腦子里迅速想著魏貴妃的手段,裝暈?裝病?
怎么裝?有難度,一下子就倒下去嗎?地板這么冰涼,怎可這樣虐待自己?
“東家,您真的不吃點東西嗎?”錦云見他們談了好一會兒,廚房里的菜也一熱再熱了,便趁著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進來問一句。
魏清暉這才想起她沒吃飯的事,吃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這是她以前說過的,“快傳膳,她要吃飯的。”
蕭王妃說過她的胃不好,不能餓肚子。
教訓那個畜生的事情不著急,先讓她吃飯。
四娘暗暗松了口氣,“那就先傳膳吧。”
再不吃,她就要餓壞了。
錦云和錦繡做了三道菜,都是比較清淡的。
之前他們在商號的時候,吃了半頓飯,現在終于可以把這一頓飯拾起來了。
魏清暉忽然眸子沉了沉,屏息聽了一會兒,作為情報頭子,他發現了點情況,抬頭看了她一眼,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飯,他之前被怒火沖得有混沌的腦子,忽然就有點清明起來了。
她是明四娘啊,她不是那種受了委屈就躲起來的人,她一手創立自衛營,打拼下糧商江山,就算她被輕薄,被欺負了,她也不會躲起來,她會十倍還回去。
所以,她是找了個借口躲在這里,其實是因為她......太累了想放幾天假?
他可以理解,她其實每日都很辛勞,辰時沒到便起,子時末才睡,鐵人都累垮,莫說她是個女子。
而且她還不會武功。
但也不對,如果只想休息幾日,沒必要跟夏夏說那樣的謊話,這會讓夏夏為她擔心的。
分析來分析去,發現這事要分析起來,比獲得一點情報要分析整個大局還困難些。
因為,他分析出來的都不合理。
四娘吃飯的時候偷偷瞧了他一眼,見他時而眉頭深鎖,時而展開,時而又疑惑,她覺得,他或許是猜到了點什么。
她心里悄然嘆氣,瞎搞!
但不管怎么樣,至少知道他心里真的有她。
這頓飯兩人都沒說話,仿佛是各懷心事,四娘覺得他可能猜到了,但是不敢問。
魏清暉確實有想過一種可能,就是她故意引他來的,至于目的是什么,他不敢想,想一下就心跳加速。
而他素來的作風就是,不用多想,只管行動,成功與失敗都必須建立在行動上。
之前就是想得太多,他從小狂妄,到被逐出家門之后,去了北戎做情報,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現在回到自己的國家,反而畏首畏尾的,他忽然很鄙視這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