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寧原本還打算再問問安伯遠當年的詳情,沒想到安伯遠驟然離世。
明明他當時情況還好,除了有些糊涂沒什么重癥。
不至于致命。
安伯遠的葬禮辦得十分簡單。
送去殯儀館后,第二天便火化了,來參加葬禮的人寥寥無幾。
謝梅念在夫妻一場,從國外飛回來參加葬禮,卻沒有逗留太久,打個照面后,送上一束菊花便離開了。
她在臨走前,給了安俊一把鑰匙。
“安俊,這么多年的母子,你我之間的感情并不親厚!我怨恨你的母親,奪走你父親的心,一輩子對我陰奉陽違,將對你母親的怨恨都發泄在你身上,視你為恥,總是故意冷落你。”
“如今你父親已經過世,回望前塵往事,不過是大夢一場!”
“這把鑰匙是安家老宅的鑰匙!你身為安家長子,我將老宅留給你!也算全了我們母子之間的一段情分。”
安俊苦笑一聲,接過鑰匙,死死攥在掌心。
謝梅見安俊笑得嘲諷,眼角微垂,“你也別怪我心狠!當年不是我幫你父親,不是有我謝家的支持,哪兒有什么安氏集團!我的一輩子都葬送在安家!癡心錯付一生,只恨醒悟太晚!能給你留一棟房子,已是我對你安家最大的仁慈。”
謝梅有她自己的打算,變賣安氏集團的錢都在她名下,她還打算用那筆錢打點,救自己的親生女兒。
謝梅正要離開,楚連海在人的攙扶下,哭得渾身無力來到墓地,對著安伯遠的墓碑捶胸頓足。
“安老弟啊!你怎么走的這么倉猝!嗚嗚......”
楚連海哭的十分悲痛,半點不像裝的。
恩寧和楚黎川帶著洋洋來到墓地,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們是帶洋洋過來拜祭的。
不管當初和安伯遠有多深的仇恨,洋洋畢竟叫了安伯遠好幾年的外公,他對洋洋也不錯。
人死如燈滅,一切恩怨情仇如煙散,夫妻倆商量一下,洋洋理應過來拜祭。
恩寧對楚連海的印象并不深。
只在楚老爺子的葬禮上見過一次,話不多,慈眉善目的,看著很和善,給人一種很親近的感覺。
可這樣的一個人,心機卻是深不可測,委實可怕。
楚連海見恩寧和楚黎川來了,拉著他們哭著說,曾經在商場上斗了一輩子的老兄弟,驟然離世多么悲痛。
“這人啊,到了一定年紀,只能看著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去,說不上什么時候就輪到我了!”
“你們這個年紀是迎接新生,我們這個年紀是送別老友,你們可要珍惜現在的時光。”
楚連海嗚呼哀哉了一陣,在人的攙扶下,抽抽搭搭走了。
謝梅悶哼一聲,“裝模作樣!”
謝梅看向恩寧。
恩寧看出來謝梅有話要說,跟著謝梅走遠了幾步。
“別以為,安伯遠愛了你母親一輩子!他那種人,向來是想要什么必須得到什么!一旦得不到,一輩子都會惦記!他和楚家較勁一輩子,總想打倒楚家,不僅僅記恨楚連江曾經得到過你母親的芳心!還有就是不服輸!”
“在安伯遠的世界里,他覺得他比誰都厲害,比誰都強大!過份自大!”
恩寧微微凝眉,“你說這些是想證明什么?你不是癡心錯付?只是所托非人?”
謝梅哼笑一聲,“現在說什么都沒有任何意義!只能說我這輩子眼瞎心盲!安伯遠這個人,野心太大,欲壑難填!”
“每每得到一樣東西,他的野心就會變得更大,想要的更多!當初若不是他幾番設計陷害,也不會逼得你母親離開帝都。”
“他其實不愛你母親,只是想占有罷了!”
恩寧默默聽著,心里的滋味酸澀交纏。
原來,是安伯遠逼得母親不得不離開帝都。
恩寧緩緩回頭,看向墓地的方向。
自從她來了帝都,最恐懼厭憎的人就是安伯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