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懷珠直直走到最里頭——貨品堆積得最多最亂的地方。
憑借記憶,她知道越往里頭的貨品堆放的時間越長,虧損也越嚴重。
堆積的貨品上還蓋著一張防塵帆布,她走進去聞到一股濃郁的霉塵味道,嗆得她連咳了好幾口,趕忙用手臂捂住口鼻,才動手把防塵布揭開。
在庫房昏黃的光束下,揚起來的灰塵多得嚇人。
“咳咳。”
水懷珠往后連退好幾步,待到空氣中灰塵變少了,才走上前雙手用力把最上面的一大袋子衣服楸出來。
打開布袋口子,她拿出其中一件衣服,抖落幾下,衣服在她手上攤開。
在暗沉的光線下,她看清楚是一條黑色的半身長裙子。
裙子的布料摸上去有點粗,但勝在紋理清晰,版型也不錯。
水懷珠拿著裙子在身上比劃了幾下,過了一會兒,她把裙子放在一邊,重新楸出另一袋衣服。
這次袋子里裝的是白色長袖襯衫,她猜想得沒錯,這批貨剛好是同一時期的,能配成套的衣服。
照理來說,配成套的衣服都挺受歡迎的,為什么這些銷不出去呢?
水懷珠蹙眉苦思了好一會兒,看著手上的衣服,忽然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想要買衣服的人都會先試穿一兩次,才能知道這套衣服在自己身上合不合適。
她掃視一圈庫房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她一個人。服裝廠的工人此刻都忙著上班,應該不會有人來庫房的。
嗯,就這么辦吧。
水懷珠折返回頭先把庫房的門關上,拿著衣服走到盡頭的角落,三兩下很快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
她手腳輕盈,在過程中只發出輕微的聲音。
先試穿第一套,尺碼太大了,不適合;水懷珠又翻找出小碼的。
既然要試穿,那必須要找到適合自己尺碼的才能得出最直觀的效果。
她剛把第一套衣服脫下來,正想穿上小碼的,倏然,門口的方向傳來說話的聲音。
“進去看看。”
“行。”
什么?!!
水懷珠動作一僵,呆滯了兩秒馬上在響起的腳步聲中反應過來。
為什么上班時間會有人來庫房的?!
而且聽聲音還不止一個人!
“章總,請往這邊走。”
是爸爸的聲音。
“水廠長,庫房的燈不能再亮一點?暗得走路都難,怎么看?”
另一把陌生且有些傲慢的聲音。
“抱歉,抱歉。”
水巍山的聲音里帶著賠笑,“章總,要不我給你拿出去看?”
水懷珠蹙了蹙眉,無論是誰聽見父母用低聲下氣的語氣和別人說話,心里都不太好受的。
但是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
她低下頭望著自己。
身上只穿著貼身內衣褲,要是這個樣子被人撞見,還是當著爸爸的面前……
水懷珠急得快要哭了,震驚過度都忘了要第一時間先穿上衣服,在原地無聲地團團轉。
“不用了,反正這種小地方……”叫章總的男人不屑地哼了聲:“趕緊的看完,我很忙的。”
“這邊、這邊。”
腳步聲朝著她的方向走來,水懷珠這才想起要趕緊穿上衣服。
可是越急越亂,她好不容易才把襯衫穿上,紐扣還扣反了!
但來不及糾正,又慌忙低頭穿裙子,一個不慎,把堆在旁邊的衣服碰翻。
“啪!”
衣服是用透明的包裝紙打包的,掉地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在空曠的庫房里,這個聲音如同震雷,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水懷珠瞬間手腳僵硬。
“里面有人?”
水巍山的聲音越來越近:“誰在里面?”
爸!
水懷珠在心里崩潰大叫:你別過來啊!
“走,過去看看。”
腳步聲仿佛踩在她的心臟上,砰砰亂響。
事實證明,原來人在最慌亂焦急的這一刻,是真的會喪失智商,她心里全是被發現的尷尬與丟臉,根本想不出應對的方法!
“那邊有個影子。”
一行人的腳步聲離她僅僅剩下最后幾米,同時有手電筒照過來。
“你誰啊?出聲!”
我……
水懷珠緊張得十個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在手電筒的光線即將照向她的那一刻,她也做好了連夜離開高坡鎮的準備。
倏地!
旁邊一股大力猛然握緊她的胳膊,將措不及手、呆若木雞的她用力拉了過去。
水懷珠只覺得腦袋暈脹,還沒看清楚什么東西,鼻子率先碰上一個堅硬的東西。
嗷!
痛得她立即捂緊鼻子,眼淚都飚了出來。
緊接著,一把耳熟的、冷漠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蠢。”
簡單嫌棄的一個字,傷害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然后,他把她藏在身后,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擋住她,幾乎是同一時間,電筒的光線也照了過來。
“是我。”
秦傲神色淡然地面向來人,“我在整理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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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懷珠站在秦傲身后,恨不得縮成一個小團子。
和上次溺水被他救的情況一樣,她這次也忍不住攥緊他背后的衣服,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有。
“哦,是你啊。”
水巍山拿著手電筒,將秦傲從上到下照看了一遍,然后對身后人說道:“沒事了,阿傲是我臨時請回來整理庫房的。”
秦父連夜攔住他,要他給秦傲一份工作;為免被繼續糾纏,也是為了報恩,水巍山便讓秦傲來整理庫房里的貨品。
“阿傲,”水巍山問他:“你是一早來了吧?整理得怎樣了?”
秦傲還沒回答,躲在他身后的水懷珠不由自主地狠狠抽了口涼氣。
秦傲是一早在庫房這里了的?
那她剛才在這里換衣服……豈不是什么都被他看到了?!
水懷珠全身滾燙,如同掉進到高溫的熔爐里。
“咦?什么聲音?”
耳尖的人聽到她的抽氣聲,疑惑問道:“剛才你們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水懷珠更是緊張得攥緊緊他背后的衣服,力氣大得似乎要把他衣服撕爛。
“沒有。”
秦傲的太陽穴隱約跳了兩下,冷聲:“水廠長,你要帶人看貨麻煩到另一邊,我工作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
明明他只是臨時工,照理說是這里地位最輕微的人,但他卻用傲氣的架勢說話,偏偏幾乎所有人都不會反駁他。
仿佛是理所當然的事。
“行,你忙吧。”
水巍山點頭,手上的電筒又照了他一遍,忽然停留在他的上衣處。
“阿傲,你的衣服很勒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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