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和人打架了？？
水懷珠被這句話嚇得不輕，要知道水巍山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十幾年來從沒和人紅過一次臉，怎么會和人大打出手的呢？
“嚴大姐，你先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水懷珠一邊跟著跑一邊追問。
“哎！”
嚴大姐重重跺了一下腳，“都怪那個來看衣服的商家！”
接下來的事，便是水懷珠聽嚴大姐講述的。
星期一,是莫老板約好再次來春華服裝廠看衣服的日子。
為了推銷廠里的衣服，水巍山這些天來披星戴月的忙碌，為了摸清莫老板的喜好，自掏腰包請朋友吃飯；然后馬不停蹄地和廠里的人開會商量決定衣服的款式。
一通準備功夫下來，終于在這天再次迎來莫老板。
“莫老板，上次你指出的問題,我們已經吸取經驗，重新做了新的款式。”
水巍山滿臉笑容地把人請進辦公室，坐下寒暄過后才進入主題：“現在拿來給你看看？”
莫老板的視線不停地到處掃看，像是在找什么東西，聽到水巍山的話，隨意點了下頭：“可以。”
“快點去把衣服的版樣拿過來。”
水巍山對身后的人說道。
上次莫老板看的長袖襯衫和半身裙他不滿意，而且聽說現在流行連衣裙，水巍山傾盡全力也趕做了一批出來。
連衣裙很快拿來，碎紋花的白底，在夏天穿起來干凈又清爽。
“莫老板，你看看。”
水巍山雙手遞過去，笑呵呵的，“夏天來了，連衣裙一定很好賣的。”
“比之前的要好。”
莫老板沒有接過衣服，伸出一根手指可有可無地翻看了兩下，便開始到處挑刺：“嘖，這領子有點高，穿上去會不會被勒死？還有這長度……”
他一直不接，水巍山拿著尷尬不已,只好一直賠笑。
“天熱誰還穿這么長的裙子？”莫老板嫌棄完一樣又一樣，“把腿都捂出痱子了。”
水巍山太陽穴狠狠抽跳了兩下。
他做衣服這么多年,就沒有聽說過穿連衣裙還會捂出痱子的！
這個莫老板分明是在雞蛋里挑骨頭，故意沒事找事。
可是想到廠里目前的困難，想到下個月沒錢發工資，水巍山咬緊后槽牙忍了下來，繼續擠出笑臉。
“莫老板，那你覺得怎樣才能接受？你提個意見，我們廠里一定會全力配合的。”
“水廠長，不是我說你。”
莫老板扯高氣揚地教訓道，“你這廠里出的衣服款式太守舊、太死古板，在外面根本沒有市場。應該把連衣裙的領子做大，最好能見到胸前的皮膚，還有這長度一定要改短……”
他一邊說，肥膩的雙手一邊在空氣中由上往下的摸，仿佛在摸著別人的大腿，油膩惡心得很。
“改到大腿再往上一點的位置，白花花的大腿露出來多……”
莫老板沒說完，忽然眼睛一亮,從座位上站起來,指著窗外。
水懷珠正從窗外走過，曼妙的背影讓人移不開視線。
“水廠長,那個是你女兒對吧？上次見過的漂亮小姑娘，要不你把這條裙子按照我剛剛說的拿去修改，然后叫你女兒穿上給我看看……”
“媽的！你在說什么渾話！！”
水巍山忍不了了，猛地站起來沖莫老板怒道：“那個是我家閨女！”
羞辱他可以，但是想染指他的閨女，除非他死了！
“水廠長，我和你做個交易。”
面對水巍山的怒火，莫老板一點也不慌，反而優哉游哉地點上一根煙，口氣很大地說道：“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讓你女兒穿上裙子來給我看，那么你們廠里生產的這批貨，我全要了。”
絕對不可能！
要他利用懷珠來做成這筆生意，賣女求榮，那他算個狗屁不如的父親！
水巍山正要一口拒絕，跟在他身邊的副廠長程建國連忙把他拉到旁邊，壓低聲音勸說。
“老巍，你先別沖動。你要想想我們廠里現在的困難啊，要是你和莫老板鬧起來了，連這個客戶也沒有了，那么下個月我們就沒錢出工資了的！老巍，你不想想自己，也要為廠里那幾十個工人著想吧。”
“那又怎樣？”
水巍山臉色全黑，“難道真的要按他說的，犧牲我家閨女？”
按照莫老板說的把連衣裙又改低胸又改短的，這不明顯是市里舞廳里的女人才穿的衣服嗎？
媽的！
把他閨女當成了什么人！
“犧牲懷珠當然也不可能！”
程建國想也不想地說道，誰都知道水巍山是有多寶貝自家閨女的。
頓了頓，程建國建議道：“但是最重要的是不能和莫老板起沖突吧。我們再和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你去說。”
水巍山好不容易把沖上腦門的怒火硬生生壓了下來。
“莫老板。”
程建國搓著雙手走到莫老板面前，點頭哈腰的，“衣服款式我們可以依照你的意思修改，但是要讓懷珠穿上到你面前看，這……哈哈，”他打著哈哈，“就不太好辦了。”
“哪里不好辦？”
莫老板呸了一聲，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摸出一疊錢，往手掌里重重一拍。
“聽見沒有，這聲音多清脆，老總我有的是錢！還以為我會看上你們這些老套的衣服？我這次來就是看中那姑娘，只要你們讓她來陪我喝頓酒……”
“草！你當這兒是什么地方？當我閨女是什么人？”
從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嘴里說出對水懷珠猥瑣的話語，水巍山徹底爆發，額頭上青筋暴起，操起旁邊的凳子。
“老子要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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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懷珠趕到廠長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水巍山手里還拿著凳子，被幾個工人死死拉住。
而另一邊，莫老板也在跳腳，嘴里不斷罵出不堪入耳問候水巍山祖宗十八代的話。
“懷珠，你快來！”
程建國大叫，憋得臉都紅了，“我們快拉不住你爸了。”
沒想到水巍山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發起火來這么可怕，剛才要不是他及時反應過來，這凳子就要砸到莫老板腦袋上了。
水懷珠三兩個大步走過去，用力將凳子從水巍山手里搶了過來。
“爸，讓我來。”
水懷珠舉起凳子，朝著莫老板的腦袋兜頭砸下去。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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