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狠狠咬牙:“張仲文,好你個張仲文!”
“你人都已經死了,還在戶部埋了個大雷給朕!”
“朕恨不得挖墳掘墓,將你挫骨揚灰!”
兩江的財政暴雷,除了柳家之外。
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
正是曾經的戶部尚書張仲文!
其實,秦昊早就信不過張仲文,命首輔諸葛云兼任戶部尚書一職。
只可惜,諸葛云是讀書人出身,對于算學并不精通。
張仲文的賬目,做的極其巧妙,再加上上下官吏沆瀣一氣,硬生生將諸葛云給蒙蔽了。
現如今,諸葛云遠在西蜀。
戶部的官吏們,更是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砰!
秦昊怒不可遏,重重一拳砸在龍案之上,雙眸猩紅:“這群貪官污吏,全都是趴在大夏身上的吸血蟲!”
“若是不除他們。”
“朕無論想多少辦法,賺多少銀子,到了最后,還是落入到他們的腰包!”
“朕的心血,全都白白便宜了他們!”
自從秦昊肅清朝堂權臣,執掌大權之后。
他頒布的改革政策并不少。
可是,民生卻并未有多大的改善。
秦昊本來以為,這是因為大夏的生產力不夠,若是操之過急,只會揠苗助長,反倒是適得其反。
結果是官吏們串通一氣,虧空朝廷的銀子,吸食百姓的民脂民膏...
一想到百姓疾苦,秦昊的心在滴血。
“呼...”
秦昊吐出一口濁氣,強迫自己遏制心頭怒火,將第二份卷宗打開。
“嗯?”
秦昊看了一會兒,就發現情況不對。
兩江之地,自古繁華,人口眾多,比京師近畿不遑多讓。
可是,卷宗中記錄,兩江的人口增長速度十分緩慢,遠遜于京師。
秦昊眉頭緊皺,望向左宗明:“兩江的人口不對,增長速度太慢了!”
“你說說看,這是什么道理?”
人口增長緩慢,除了戰爭、瘟疫、天災之外,秦昊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其他理由。
左宗明眸光一閃:“皇上,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秦昊神情微微錯愕:“人禍?難道也跟柳家有關?你不要賣關子,直說是怎么回事?”
左宗明低聲道:“坊間傳言,柳家是大夏最大的牙子集團。”
“牙子?”
秦昊一怔,眉頭緊蹙,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牙子,就是人販子!
柳青云貴為兩江總督,一方父母官,不為鄉里謀福,居然暗中進行人口販賣活動?
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更令秦昊震驚的是。
就因為柳家販賣人口,甚至影響到了兩江的人口增長?
這也太夸張了吧!
大夏的盛世之下,居然隱藏著如此的黑暗?
秦昊作為大夏天子,實在是無法想象!
思忖片刻后,秦昊搖了搖頭:“左宗明!朕不管你跟柳青云有什么恩怨。”
“柳家貪贓枉法,朕信!”
“你說柳家是牙子集團,販賣人口,甚至影響了兩江的人口,朕實在是無法想象!”
左宗明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皇上,臣可以對天發誓,臣所言句句屬實...”
“您遠在京師,高高在上,入眼之處,皆是盛世煙云,四海升平。”
“您根本不知道,兩江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地獄之中,生不如死...”
秦昊冷聲道:“盡然你口口聲聲,說柳家販賣人口,那你可有證據?”
左宗明搖頭道:“柳青云行事縝密,下手狠辣,從來都不留證據!臣搜尋許久,也沒有找到有用的證據。”
秦昊問道:“就憑你這空口白牙的一席話,就要朕相信你?”
左宗明匍匐在地,眼淚直流:“臣說的都是真的!臣若是撒謊,萬劍誅心,烈火焚燒,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秦昊俯視著左宗明,臉色陰沉。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左宗明是秦昊一手提拔起來,行孤臣之道,除胥吏之弊,是他手中最鋒利的刀。
按理來說,秦昊不該懷疑左宗明。
但是,他說柳家是牙子集團,實在是太過離譜!
最關鍵的是。
左宗明手中,連一點證據都沒有。
這讓秦昊如何相信他?
秦昊眼見左宗明詛咒發誓,神態不像作假,心頭一動,問道:“左宗明,朕問你一個問題。”
“若是你能答上來,朕就相信你!”
左宗明點了點頭:“皇上,您問。”
秦昊緩緩開口:“所謂牙子集團,就是人口販賣,自古有之,雖然可惡,倒也不稀罕!”
“有人買,才有人賣。”
“若是一些小的人牙集團,從偏遠地區買來女兒孩子,賣到京師等繁華之地,作為奴婢仆人,甚至送進煙花之地。”
“朕都可以理解。”
“可兩江本來就是膏腴之地,民間富庶。”
“柳家若是人牙集團,如此大規模,成千上萬的販賣人口,賣到什么地方?”
“買家又是誰呢?”
秦昊的問題,可以說是一針見血。
只要是生意,就要有市場。
人牙販賣,也是如此。
左宗明若是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秦昊就不可能相信他的話。
左宗明暗松一口氣,道:“皇上,這個問題,臣知道。”
秦昊挑眉:“那你說說看,朕洗耳恭聽。”
左宗明道:“柳家通過招工等騙局,將大批窮苦百姓聚集起來,再通過倭寇,運送到海外,轉手賣給洋人。”
“至于洋人要這么多人干什么,最終又去了什么地方,臣就不知道了。”
“臣只知道,從此這些人全部銷聲匿跡,人間蒸發,沒有一人再回來...”
倭寇!洋人!
秦昊猶如五雷轟頂,大腦中一片空白!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四個字——黑奴貿易!
洋人買這么多人口干什么?
當然是送到殖民地的種植園里,去當奴隸,當勞工!
大夏這個世界,處于大航海的開端。
洋人的船只,已經到了南洋,到了遠東,甚至控制了出云。
西洋人應該尚未發現新大陸和大洋洲。
不過,在天竺、南洋等地,洋人也有很多殖民地,開辟了很多種植園。
這就需要大批奴隸、勞工!
事實上,上一世,西洋人不僅僅從非洲販賣黑奴,當做奴隸。
他們同樣大規模擄掠販賣大夏沿海的百姓,去往南洋,以及新大陸,當牛做馬,活活累死在種植園里。
而這一世,歷史又在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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