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用布裹起來，就會變得那麼小嗎？”溫敏一臉好奇，她沒見過同齡人有這麼小的腳。
不對，一般情況下，她也看不到別人的腳。
“如果你想裹的話，得讓我的奶娘過來為你動手。”
每次晚上睡前看著自己那三寸的小腳，崔雅風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沉迷的感覺，這種迷醉感衝淡了小腳給她帶來的刻骨的疼痛。
多好看的小腳啊，也應該讓其他女子擁有如此好看的小腳，再體會一下她的感受。不過這腳裹了以後，她走路姿態的確顯得格外好看，更是有種楚楚動人的風韻。
崔雅風臉上露出了如同春風一般和熙的微笑。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的笑容，溫敏背後卻忽的竄起了一股寒意，手臂上的汗毛豎了起來——仿佛直覺在提醒著有什麼很危險的東西。
不應該啊。
雅風是她的表姐，應該不會害她？
“這裹小腳不是有布就可以嗎？為什麼還得需要你的奶嬤嬤幫忙？”
崔雅風說道：“因為我們年紀有些大了，裹腳越小越好，最好是四五歲就開始。咱們裹腳的年紀有些大了，其實是不適合裹腳的，需要借助一些外力。如果不是奶娘的話，我這腳也沒法順利裹得這麼好看。”
她說這話時，語氣有著不自覺的驕傲。
“我奶娘現在在振武將軍家裏，為他們家的小女兒裹腳，韓家小姐也想擁有一雙和我一樣的小腳。”
據說那韓巧巧腳強行弄斷裹起來後，當天晚上就發起了高燒。
韓巧巧那雙腳太大了，為了讓她的腳達到三寸金蓮的效果，奶娘隻得將她的腳給斷了——也幸虧有奶娘，不然真裹不了。崔雅風對於韓巧巧發燒一事並不擔心，這是每個裹小腳的女孩都會經曆的，習慣就好。
奶娘得再等幾天，等確定裹腳沒問題了以後再回到她身邊。
溫敏抿了抿唇，說道：“我再看看吧。”
不知道為什麼，她直覺地認為表姐口中的裹腳和她想象中的可能不太一樣，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但又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麵說出自己的擔憂。
崔雅風看了看她，說道：“若是哪天你想要試試，可以來找我。”
溫敏點了點，拿起了一塊白糖糕，慢慢吃著。她不想說這個話題。
吃了兩塊點心，又喝了一杯熱茶，她站起來說道：“我先回去了。”
崔雅風問她，“月底我祖母要一個賞花宴，到時候你要來嗎？”
溫敏下意識地想點頭，話還沒出口便被給她吞了下去，“如果那時候能夠出宮的話。”
她衝著崔雅風微微頷首，旋即帶著幾個大宮女離開。
已經喝了一盞茶的耿海則迫不及待地將這位公主殿下送到衛國公主那邊。
待溫敏離開後，崔雅風就去同祖母請安。
她將自己勸說溫敏裹腳的事情提了提。
容瑛看向她，“你怎麼會想到讓她裹腳？”
她膽敢讓振武將軍的小女兒裹腳，那是因為振武將軍想要討好她，隻要她表露出這方麵的意思，對方便會主動促成此事。但溫敏則不然……溫敏是皇帝唯一的女兒，皇帝子嗣不多，即使是女兒也顯得格外珍貴，如果知道裹小腳要折斷腳的話，皇帝肯定不會同意的。要她看來，皇帝太寵女兒了，作為公主，本身也該做點犧牲。
崔雅風抿了抿唇，“孫女是為了她好，早裹總比晚裹好。”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孫女覺得，如果連皇家公主都裹腳，上行下效，日後會有越來越多人裹腳，這樣的話，才能撥亂反正，重回正道。”
容瑛思考了一下……雅風這話說得是正理，但她還是太魯莽了。
“除非溫敏主動要求我們幫忙，不然我們不能對她出手。”
不然代價不是她們承受得起的。在皇帝心中，她這個姑姑甚至比蘇悅靈還不如。
容瑛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不自覺握緊了——她需要更響亮的名聲來保護自己，好讓皇帝不敢再如此肆意侮辱她。
……
比起不那麼熟悉的大長公主，在蘇悅靈這邊，溫敏看起來要放鬆了許多。
她這回出宮得了父皇的允許，能夠在宮外住上一兩天。她的宮女還帶了幾套她慣常穿的衣服和首飾。
她換下了原來的衣服，穿著蘇悅靈給她設計的蓬鬆的裙子。而且這裙子上還繡著一種沒見過的蓬鬆的裝飾花邊，顯得格外的可愛。
“這是蕾絲，看起來很可愛吧？”
蘇悅靈將大夏的裙子加上蕾絲的設計，再加上裙撐，溫敏穿在身上可愛程度增加。而且溫敏和寶姝一樣，都有點嬰兒肥，十分適合這種風格。
雖然房間裏沒有外人，但頭一次穿這樣，溫敏在喜歡的同時，又有些不自在。
蘇悅靈對她豎起大拇指，“現在的你，是天下第二可愛哦。”
溫敏的注意力頓時被她給轉移了，“第一可愛是誰？”
蘇悅靈理所當然說道：“當然是我！”
除了她，還會有別人嗎？
對於這個回答，溫敏完全不感到意外。
她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因為有裙撐的緣故，能夠看到她的腳。以前的溫敏並不覺得自己的腳大，但對比雅風表姐的話，她的確顯得大了些。
她一直覺得，雅風表姐應該有隱瞞她的地方，但又不知道是哪裏有問題。
嗯，那就問表嫂好了。
悅靈表嫂聰明靈秀，又見多識廣，她說不定就知道裹小腳是什麼。
於是她開口問道：“嫂子，你知道裹小腳嗎？”
蘇悅靈眉頭皺了起來，“在書上看過，那是摧殘女子身體的惡毒習俗，不是什麼好東西。”
咦？
溫敏因為震驚，眼睛都瞪大了，“是這麼壞的行為嗎？”
蘇悅靈重重點頭，“發明裹小腳的人可以說是很喪盡天良了。”蘇悅靈十分慶幸，雖然這方世界也曾經出現過裹小腳，但也隻是曇花一現，如今大夏基本沒什麼人會裹小腳，最多就是個別青樓才有。
溫敏不由喃喃說道：“雅風表姐還想讓我裹小腳……”
甚至表姐自己也裹小腳了……
蘇悅靈耳朵瞬間豎了起來，神色轉為嚴肅，“你說誰讓你裹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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