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你與那丫頭有婚約，何時你與她說說，讓她常來山上與老僧對弈。”
“大師在嫌棄我棋藝不精？”
顧湛表情冷淡，話語卻是在打趣。
“你這小子。”
靈源撫撫長須，長嘆一聲。
“舒意那丫頭可比你有趣多，不過老僧也提醒你一句，她是福亦是劫，你們本該沒有交集，只是……天意難測。”
“天意？”
他把玩著手中精巧的酒杯，灰眸露出一絲玩味的笑。
“若是天意難違，本王愿與它周旋一番。”
“小子，莫要太猖狂。”
靈源用筷子點點桌上的菜肴。
“誰為刀，誰為砧，還離遠著。”
“大師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放下酒杯，踱步行至窗前，天光傾灑，白衣人褪去幾分出塵之氣，仿若墜入人間的謫仙。
次日清晨，盛府外院。
盛舒意起了個大早，翠柳為其梳洗打扮。
用過早膳后，盛府外的馬車也已備好，臨行前不忘提醒她幾句。
“軍營里的幾個將領都是你父親的信任之人，你去時不必拘束。”
“女兒知曉。”
她面上應下，低下頭眸中劃過一道恨意。
是該見面了，她可得好好認認。
馬車一路駛到人跡稀少的荒郊處，軍營外，盛家兄弟前來迎接，將他們引進營內。
營中精兵在各自的場地上操練，利矛堅盾，整齊劃一，看起來頗具氣勢。
“三妹，今日爹不在，我帶你去見見幾位副將。”
二哥盛連城在前帶路，將她引到陳峰前。
“這位是陳副將，父親的得力干將。”
二哥在從旁為她引薦。
“見過陳副將。”
她淺淺一禮，壓下眼中恨意。
若她沒記錯，不，絕對不會錯，雖不知叛將還有幾人，但眼前之人定在其中。
前世她尚沉浸在新婚的歡喜中，便是此人告知顧景羨十萬盛家軍全軍覆沒，恭喜他大計得成。
盛舒意握緊拳，指甲刺破皮肉，鮮血染紅手掌。
“小姐不必多禮。”
陳峰恍然未覺已被看穿。
他生得高大，眼似銅鈴卻滿臉橫肉，常斜斜地看人。
“二哥，去見下一位吧。”
她忍著心中的惡心，沒再去看陳峰。
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混賬留著還有用。
二哥發現她臉色不好，以為是妹妹不喜軍營，想快些走。
“好。”
將營中的幾位副將一一見過后，大哥繼續留在外面查看操練，她便跟二哥進了營帳。
“妹妹想何時回去？”
“二哥就這么急著想要舒意回去？”
她轉身看著帳中的沙盤。
“方才見妹妹似不愿在陳副將那多待。”
別了一天，他終于說出心里話。
“妹妹是女子，可能不太喜歡這種男兒地。”
“二哥你這次可說錯了，舒意雖是女子，但也是武將之女，這里舒意以后會常來，至于陳副將那，等回府再說。”
她說著目光仍停留在沙盤上。
他聽出妹妹話里有話，便沒多追問。
見她一直盯著眼前的沙盤，他轉了個話題。
“三妹可清楚這沙盤？”
“略知一些。”
重來一世，她研習過兵書，只是看的再多，也都是空文，落不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