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已悠悠轉醒，丫鬟趕緊跑去通知盛舒意。
此時天色漸晚，落梧院里的燈火亮起。
她放下手中書卷，馬上跟著丫鬟前去看望。
見她進來，葉慕掙扎著想起身。
“葉姑娘有傷在身，不必多禮。”
“葉慕只是一介青-樓女子，承蒙盛小姐相救，不勝感激。”
葉慕重新躺下去，傷口經過包扎，逐漸恢復了些力氣。
“葉姑娘此言差矣，切莫要隨意看輕了自己。”
“盛小姐這番話倒讓我想起王爺。”
盛舒意眼中閃現出好奇。
“哦？安平王也說過這話？”
“嗯。”
葉慕想強撐著坐起身來說話，可惜傷口拉扯，手上使不上勁。
“慕本是孤女一個，那日實在是餓得頭昏眼花，一見到王爺的馬車，便不管不顧沖了上去，若非駕車之人及時勒馬，慕恐怕早已去見了父親。”
說完葉慕頓了頓，似是歇口氣。
“然后王爺就收留了我。”
“他曾說過，孤女未必一定活在塵埃里。”
葉慕皺起眉，微咳兩聲。
“葉姑娘身子不適，要不還是改日再說吧。”
盛舒意看著葉慕還是很虛弱，需要休息，起身準備離開。
“不。”
葉慕住她的衣擺。
“盛小姐與王爺已有婚約，難道不想多了解王爺？”
此話倒真，她確實想了解。
見她的腳步停住了，葉慕微微笑了笑。
“盛小姐也不用擔心，慕都是如實說，并不是替王爺美言。”
“舒意相信葉姑娘。”
葉慕順了口氣，開始了回憶。
“那時王爺還是最受寵愛的九皇子，自他將我帶回宮里，我便成了他的貼身宮女。”
回憶起當時的九皇子，宮里貴人的衣著大多華貴艷麗，唯有他喜著一身白衣，與周遭格格不入。
“彼時王爺的年紀也不大，卻少年老成，宮中水深，像王爺這般受寵的無疑是處在風口浪尖上，眾人嫉妒艷羨，暗害也多，再加上王爺本就體弱，幾次險些喪命。”
腦海中畫面一轉，白衣染上鮮血，格外刺眼。
“我不忍心看到王爺受病痛折磨，于是擅作主張，暗中調查暗害王爺之人。”
黑漆漆的湯藥，掉落的玉佩，隨處可見的窺探之人以及重咳不斷的王爺，一幕幕碎片般從眼中掠過。
處處都是線索，又好像處處都是巧合。
“那結果呢？”
她緊張地打斷葉慕的思緒。
“結果是，什么都沒查到，還被王爺發現了。”
葉慕苦笑了一下，有些無可奈何。
“王爺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將我逐出宮外，我苦苦哀求，自愿進了紅袖招，替他收集情報。”
“我自認有幾分姿色，在幾年內爬到了頭牌位置，紅袖招權貴來往頗多，我小心周轉，可是……”
葉慕搖搖頭，眼中交雜著恨意與不甘。
“最后還是暴露了。”
“是安平王遇刺那日？”
她有些歉意。
“盛小姐說的不錯。”
葉慕緩了緩氣，閉上眼睛。
“我自認為隱藏得好，最終還是大意了。”
“此一遭，只得放棄紅袖招頭牌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