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才平復，顧湛便稱身體不適提前離席。
風痕應聲扶住自家王爺，經過盛舒意面前時，顧湛淺淺地笑了下。
“盛小姐今日讓本王開眼界了。”
“臣女亦是，不過事實本如此，王爺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盛舒意不欲多說，后面還有很多事等著她處理。
顧湛聞言，灰眸中閃現一抹興致。
只是這興致來得快去得也快，再抬眼望時，依舊是無悲無喜，毫無波瀾。
顧湛離開后，剩下的人不過勉強撐著場面，直至宮宴結束。
回到自己院里，盛舒意解下大氅，卸下全身力氣，一頭扎在火爐邊。
今日兇險，雖然早有計劃，但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幸好有驚無險地過了。
思及此，盛舒意微微松口氣，不覺間眼底浮現淚花。
最重要的一步已經結束，如今離復仇的那步也不遠了。
璟王府，內院。
“徐大學士？”顧湛負手站于亭里，天色已晚，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偶爾有幾片打在碧色衣袍上，為亭中人增添幾分冷寂之感。
“是，徐大學士一直在暗中調查顧璟羨，尤其是前幾年的惡劣之舉。”風影如實稟報。
“具體有哪些？”顧湛接著問道。
“不知王爺是否還記得，近幾年科舉，常有寒門子弟慘死于家中。”
“顧璟羨所為？”
“是，璟王先是拉攏那些有潛力之人，見其不從，便派人暗中謀殺。”
風影心中暗嘆，誰說入官場不是件險惡事。
“他倒是狠辣。”顧湛冷笑道：“朝廷不管管嗎？”
“因死的不過是小地方來的學子，沒有身份背景，朝廷并未徹查，而璟王則以盜匪入內為由，將此事遮掩過去。”
風影說著，頓了頓又道：“徐大學士的同窗也在其內。”
“這倒也是。”顧湛搖搖頭，又道：“去告知徐大學士，此事先不急，過早說只會讓肅帝起疑心，懷疑我們有意針對顧璟羨，緩個兩日，該有的公道，自會討回。”
“是。”接到指令后，風影的身影很快從院里消失。
顧湛自亭中走出，立身于漫天飛雪中，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璟王，是該倒了。
三日后，盛府梧桐院。
“小姐，好消息好消息。”翠柳急急忙忙跑進內間。
盛舒意手中的茶盞一抖，險些將茶水灑在裙上。
“翠柳以后可得改改這毛毛躁躁的性子。”盛舒意無奈道，將手中茶盞放回案上。
“是。”翠柳自知不對，忐忑站在原地。
“拘謹什么，還不了解你家小姐性子。”盛舒意見狀笑嗔道。
翠柳這才湊近前來：“奴婢知曉小姐人美心善。”
盛舒意點點翠柳額頭，笑道：“什么好消息讓你這般著急。”
“今早城門處聚了不少人，好像是要為自家孩子討要公道的。”
“哦？是何緣故？”盛舒意不由問道。
“是前些年參加科舉又意外身亡的學子的……家人。”翠柳半天才將話說回來：“他們說自家孩子死得蹊蹺，勢必要徹查，而且細數孩子的過往，說得聲淚俱下，引得不少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