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璟王處事囂張跋扈，在朝堂上受他打壓的皇子大臣不在少數，現在有了這個翻身的機會，他們自然不會放過，已經開始暗地聯手圍剿璟王勢力。一部分璟王的人馬被下獄抄家，還有一部分則歸順到不同的皇子手下。現在朝堂之上——三王鼎立！”
盛舒意的心微微沉下去，她捏緊手心，心頭有種久違的讓人窒息的緊迫感覺。
這些日子忙著大哥的婚事，每天歡歡樂樂，生活有些過于安逸，竟然忘了璟王的死，并不代表著這一切的結束。
朝堂上，還有一場血雨腥風的洗禮。
顧湛見她想明白，才繼續說道。
“三王乃是大皇子、二皇子和五皇子為代表。其中大皇子自成一派，四皇子自成一派，最后二皇子和五皇子因為一母同胞也自成一派，二皇子雖是兄長，卻全力輔佐那個弟弟，他們這一派的核心還是五皇子為主的。”
“不過，六皇子目前卻無人問津。”
六皇子顧天瑞是皇后身邊的一個宮女所生，母族沒有勢力，又生性軟弱怯懦，平日里在皇宮也不受待見，因此能注意到他的人很少。
盛舒意在心頭盤算了一番，倒不覺得意外。
如今這樣的形式其實在之前早已出現端倪，結果也是如她預測那樣，沒有大的出入。只是，盛舒意總覺得錯過了點什么。
她閉上眼睛，將顧湛的話又在心里輪番過了幾遍，終于覺察到不對。
“你為何和我同我說這些。”
回過神盛舒意后退一步，警惕地望著顧湛。
眼前的男人眼瞼低垂，皎潔的月光映在他的臉上，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她有些緊張，死死盯著眼前男人的臉，想要從顧湛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蛛絲馬跡。
可惜，盯了半晌，顧湛依然是云淡風輕的模樣。
夜晚的風陣陣拂過，吹起顧湛鬢角的黑發，無聲在夜色中揚起又落下。
沉默片刻。
只聽顧湛淡淡地開口問道，“你覺得呢。”
盛舒意抿緊嘴唇，大腦也在這個時候飛速運轉起來。
顧璟羨的死對很多人都是有利的，對顧湛更甚，否則她也不會和顧湛聯手置他于死地。
更何況如今，他還同她說這些，讓旁人聽到會掉腦袋的重大機密……
思忖幾個呼吸，盛舒意深吸一口冷氣。將一切串聯起來，顯然會得出一個讓她心頭猛烈跳動的結論。
再看著顧湛，眼底神色漸深。
“安平王，恕我提醒一句，現在登基，是篡位。”
夜色中傳來顧湛幾聲輕笑。
“我不想成為皇帝。”
“百姓都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更何況就生在帝王家的人呢。那個位置萬人之上，旁人爭先恐后打破頭想要坐上去，我卻覺得有些過于冷清。”
“高處寒得很，明處暗處總會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你，無人可信。那樣的生活我并不向往。”
盛舒意一怔。
顧湛不是想做那事？
下一刻，男人輕嘆一聲，這在寂靜的空氣中額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