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的請求，余煙晚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我太久沒有練習了，大家不要見怪。”
她脫下身上的外套，還有鞋子，身上的連衣裙很修身，裙擺也很飄逸，并不影響跳舞，相反，有一種清新淡雅的靈動感。
鋼琴聲響起的那一霎那，余煙晚只覺得周圍的環境一下就安靜了，她仿佛置身森林，有花鳥落葉伴著她起舞，渾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后有一道目光始終追隨著她。
即便這么多年沒有練習，即便她每天為了生活奔波勞累，但在跳舞的時候，她依舊是那樣的光彩奪目。
一開始余煙晚的動作還稍稍有些生疏，但做了幾個簡單的熱身動作之后，她渾身的舞蹈細胞仿佛驟然蘇醒，配合著音樂，就像是森林里的一只精靈，十分靈動。
一舞結束，余煙晚行了個標準的閉幕禮，身上微微有些出汗，呼吸也有些急促。教室里靜默了大約好幾分鐘，才突然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宋老師，謝謝您的伴奏，也給了我這么一次重溫舞蹈的機會。”
“你不應該謝我。”宋老師看了一眼余煙晚身后的方向，小聲提醒道：“要謝，也應該謝你身后的人。”
早上蘇妄托關系給她打了一通電話，所以才有了此刻的安排。
余煙晚聞言，轉頭看向男人，原來從帶她來學校，他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難怪平時這個時間舞蹈教室應該都是沒有人的，今天卻有這么多舞蹈生，原來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師生兩人多年未見，在教室的走廊聊了許久。
“雖然知道你現在已經是醫生了，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藝術家的舞臺，不一定是在臺上，也可以是屬于自己的，老師希望你，不要放棄舞蹈。”
“我會的。”
“以后有時間，就經常來學校幫我教教這些小家伙，她們呀，要是有你當年那么省心就好了。”
……
放學鈴聲響起，原本安靜的校園一下子喧鬧起來，余煙晚跟老師簡單的道別之后，兩人便離開了學校。
蘇妄推著自行車，余煙晚身上依舊披著他的外套，跟在他的身側，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微笑。
“宋老師都跟我說了，今天的事情，是你提前安排好的，我很開心，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宋老師了，她是我的舞蹈老師，如果……”
如果沒有十年前那樁事情，她或許現在是一個舞蹈家，也可能是一名舞蹈老師。她曾經以為自己的一生，都是會奉獻給藝術的。
但世事無常，雖然她也很喜歡現在的工作，但心里始終有些遺憾。
余煙晚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蘇妄聽出了她的意思，腳步一頓，看著她：“你可以繼續做你喜歡的事情。”
以前他不在，她需要一個人支撐起余蓁蓁的醫療費，但現在有他，余煙晚完全可以過她理想中的人生。
余煙晚看著他的眼睛許久，然后突然笑了笑，雙手背在身后，繼續往前走，“難道你打算養我一輩子啊？”
蘇妄：“……”
余煙晚轉過身，晚風吹亂了她的發絲，揚起裙擺，逆光站著，聲腔軟軟的，透著一絲嬌憨，眼睛里滿是笑意，很漂亮，“你剛才說什么？風太大，我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