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景淮干脆任由沈梨抱著，自己哄孩子似的輕拍她脊背。
直到陪著沈梨睡熟，戰景淮這才慢慢抽身出來，重新回到嬰兒床邊。
兩個小寶寶倒是比沈梨省心，不用人哄，各自攥著小奶拳。
白嫩小肉臉像兩只糯米團子，軟糯糯地抵在一起。
隨吧唧嘴的小動作一彈一彈，還流著口水。
憨態可掬，可愛極了。
戰景淮忍不住伸手輕戳兩個寶寶的小臉。
“睡得真香。”
他邊戳邊看，兩個小寶貝五官逐漸展開。
尤其是那雙漂亮的眼睛，已經隱隱有了沈梨的模樣。
戰景淮越看越喜歡，唇角那老父親笑容根本放不下來。
看了一會兒寶寶，戰景淮又回到沈梨身旁，就這么靜靜地望著沈梨的睡顏，仿佛一秒也不愿錯過。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寶寶睡足了醒來，就這么四肢著床，兩雙圓溜溜的小眼睛懵懂地望著一欄之隔的自家爸媽。
“呀？”
其中一個寶寶剛發出個含混不清的音節。
戰景淮便下意識豎起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噤聲。
沒想到小家伙竟像真的看懂了一般，倒是不再發出聲音。
但似乎將聲音轉化為了行動，繞著嬰兒床手腳并用，爬呀爬呀。
小奶團子興致勃勃的小模樣像是要出發探索世界。
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始探索，便被小床的欄桿攔住。
繞了幾圈，似乎意識到爬不出去，兩個小家伙商量好一般。
同時兩只軟乎乎的小手抓著欄桿，圓溜溜的小眼睛沖他眨巴眨巴。
戰景淮意外地挑眉，用氣音：“怎么了？”
下一秒，只見兩個小家伙突然咧嘴，笑得露出完全沒長牙的牙齦。
換作心軟的家長，只怕已經被攻陷，放他們出來爬了。
戰景淮被兩個小寶貝的萌態逗樂，手指在他們的小鼻尖上挨個輕點。
“鬼靈精，也不知遺傳了誰。”
兩個小家伙得寸進尺，小手穿過圍欄沖他抓呀抓。
戰景淮剛要將手指伸過去，懷里的沈梨突然不安地動了動。
男人毫不猶豫，立刻縮回手，目光完全落在沈梨身上，輕拍輕哄。
“小梨乖，好好睡。”
兩個小家伙被冷落，小手伸得更長了，可憐巴巴的。
戰景淮實在于心不忍，干脆趁沈梨睡熟，將兩個小寶貝抱了出去。
姜書蘭和顧言秋一看，立刻接了過去。
“這是怎么了？”
戰景淮將兩個小家伙剛剛的表現如實回答。
兩位媽媽思索一番：“該不會是餓了吧？”
她們試探地從恒溫箱中拿出裝著母乳的奶瓶。
剛一將奶嘴遞過去，兩個小寶貝立刻雙手抱住奶瓶，吭哧吭哧地吸吮起來。
兩位媽媽失笑。
“這兩個孩子還真是乖，餓了也不鬧人。”
“應該是隨了小梨和景淮的優點了，性格脾氣穩定著呢，將來肯定能成大事！”
正說著，戰景淮已經轉身回屋繼續陪沈梨去了。
房門關上，剛剛才被夸脾氣性格穩定的兩個小寶貝瞬間小眼睛瞪大。
兩雙軟乎乎的小手一抓一抓地指向門的方向。
仿佛在控訴什么。
兩位媽媽簡直被萌翻，一邊樂不可支，一邊無情拒絕。
“不可以哦，媽媽在睡覺，不能去鬧。”
兩個寶貝眨了眨眼，看了看她們，小手又試探地朝門的方向抓了抓。
顧言秋試探地破解嬰語：“想找爸爸？”
小手突然不抓了，兩雙小眼睛眨巴眨巴，卻被再次無情拒絕。
“也不可以哦，爸爸要哄媽媽睡覺。”
兩寶：？？？
正好奶瓶里的奶也見了底，兩位媽媽一人抱一個小家伙起身。
走嘍，去遛彎曬太陽嘍！
現在這個時間，正是院里曬娃大隊的出動時間，她們怎么能錯過？
就連顧言秋也難得起了攀比之心，驕傲地笑著，逗在懷里的小家伙。
“我家寶貝，一定是全大院最萌的小崽，是不是啊？”
小寶貝聽懂了一般，藕節般白嫩的小手朝大門的方向揮了揮。
兩位媽媽對望一眼，同時笑起來。
“好，我們出發！”
*
四年后。
初夏的正午，一陣微熱的風拂過家屬大院。
半人高的灌木草葉叢順著風稍一偏折，撅得老高的一個圓溜溜的小屁股暴露無遺。
顧言秋著急找尋的目光一定，指著那處，壓低聲音。
“書蘭，快看，兩個孩子就躲在院子旁邊的草叢里！”
枝葉掩映間，沈晏兮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縮回去，抓起一顆小石子投向另一邊灌木叢中。
才三歲的沈晏兮著急地小幅度揮動著藕節般白嫩圓短的小胳膊，口齒格外清晰地小聲沖那處喊。
“笨哥哥，暴露啦！快快轉移陣地！”
兩寶一邊悄咪咪地轉頭觀察，一邊準備騰挪換地。
誰知抬頭一看，前方原本正朝他們圍攏的奶奶忽然不見了蹤影，只剩外婆一人。
戰晏之那與戰景淮極其相似的鳳眼眨了眨，腦中頓時警鈴大作，學著部隊里叔叔阿姨作訓時的樣子，一拍腦袋。
“不好，中計啦！”
他小短腿“嘩”一下支撐著小身軀站起來，撒腿剛要跑，就被一只手抓住了命運的后脖領。
沈晏兮剛跑出去兩步，也被提溜了回來。
早已潛行繞到二人身后的顧言秋哼了一聲，揉了一把：
“兩個鬼靈精，以為跟你們爸爸學了點戰術就能逃過我的眼睛嗎？”
以為她這十幾年軍官是白當的嗎？
兩寶小眼睛眨了眨，撲騰了沒兩下，小嘴便癟了下去，便一副放棄抵抗的樣子，聲音悶悶的。
“奶奶，我們錯了還不行嗎……”
“可是我們只是想多玩一會兒嘛。”
兩張小包子臉軟軟鼓鼓的，側過頭，用兩雙純然無辜的小眼睛望著顧言秋。
可憐兮兮的，看得人心頭一軟。
姜書蘭也忍不住為外孫和外孫女求情。
顧言秋心理防線只剩一半。
“可你們也不能總在外面亂跑啊。”
沈晏兮狡黠地眨眨眼，展開進一步攻勢。
“奶奶，爸爸媽媽都好幾天沒回來啦，我們好想好想他們。”
“廣播節目里說，要忘記一件事就要去做另一件事，所以我們還想在外面玩呀！”
顧言秋心理防線搖搖欲墜。
戰晏之格外乖巧：“奶奶，我們不亂跑啦，我們和外公學了好多好多外語，講給你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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