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又聊了一會關于高金鈿的事，
哄了一下寶寶，方才睡去。
夜里，謝燕秋做了一個夢，
高金鈿被顧文捅得滿身是血。
當她驚醒時，發現天色已經大亮，丁飛陽已經起床了。
連寶寶也被張桂花穿起衣服，
沒想到自己睡得這么熟，
卻又做了這么一個噩夢。
今天自己輪班休息，丁飛陽也沒有喊她起床，
如果不是噩夢，她也許還會睡得更久些。
“媽，奶奶沒有打來電話吧？”
謝燕秋雖然明知道是一個夢而已，還是不由地問了一聲，
如果有意外發生，顧愛黨應該會打電話的。
“一大早的，打什么電話，
昨天你們不是剛見過面嗎？”
謝燕秋哦了一聲。
是啊，是這么回事。
張桂花接著說，
“你達作為模范村支書，今天要來開會呢，
你們倆中午能不能抽出時間回來見一見？”
“他們開會，中午應該沒有空回家來吃飯吧。”謝燕秋說。
“是啊，這種開會，一般都是一天，
中午也會有簡易午餐，估計沒有空回來。”丁飛陽接著說。
“哎，你達當個破村支書，沒見到多掙錢，
反倒多了一屁股的麻煩事，他還樂得屁顛顛的。”
張桂花牢騷道，語氣卻不是牢騷的語氣。
謝燕秋直笑，
“媽，當個破支書，你還不是樂得不行，
看你回家，走在村里街道上，腰桿子都硬挺了起來。”
張桂花的牢騷其實透著嘚瑟，
謝燕秋可是把她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說曹操，曹操到，幾個人正在說謝賢生，
謝賢生的電話就來了，
“我這一向忙的，也沒有時間去看寶寶，
你們來車站接一下東西，
我給你們帶了菜和兩只大公雞，還有一筐雞蛋，
正好也帶寶寶來，給我看看。”
張桂花說直撇嘴，
“你是想看寶寶呢，還是想給我們送吃的呢？”
“給你們送吃的也是真的，想寶寶也是真的。”
謝燕秋笑了，
“達，看你，也是當干部的人了，
來云州開會呢，還是扶貧呢，
又是雞又是菜的，
也不怕同行干部們笑話。”
“這有啥可笑話的，同行的也就幾個相熟悉的村干部，沒有什么大領導，
我給女兒帶著吃的又咋了。
再說，那大巴車上，啥時候不是帶土特產的一大堆的呢。”
“飛陽要上班，這樣，我今天倒是休息，
我帶著媽和寶寶去車站見你，給你看看寶寶，
我們也拿些補給，”
說著補給一詞，謝燕秋不由自主地笑。
謝賢生送補給是認真的。
他沒有空來，有時候會讓相熟的司機幫忙捎回來，給一點盤纏費。
兩位母親配合著忙寶寶，忙家務，謝燕秋畫著一些手稿。
還順手把自己的診所也設計了一下，
她對大小醫院的構造再熟悉沒有的了，
成竹在胸很快就畫好了，準備投入裝修使用。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謝燕秋就喊兩個母親，帶著寶寶，一起出發去車站。
兩個寶寶很是乖巧，張桂花逗著寶寶說，
“寶寶，要見爺爺了，開不開心，”
張桂花夸張地做著鬼臉，用腦袋作勢去頂寶寶的小額頭。
兩個寶寶看到奶奶這樣，都咯咯地笑出聲來。
因為是上門女婿，寶寶喊謝賢生和張桂花為爺爺奶奶，
到了車站，幾個人抱著寶寶候著，等了十來分鐘，
才看到謝賢生從大巴車上下來，
一手挎個竹籃子，一手一個大麻袋。
和他同行的幾個干部，雖然沒有像他一樣提著這么多東西，
打扮也和他一樣十分樸素，
這個年代的村支書都是農民，
做支書都是屬于業余，主業依然是農民，
出來開會，挑個最新的最干凈的衣服換上，
依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村里人的模樣。
謝賢生看到謝燕秋幾個人抱著兩個寶寶，笑盈盈地在等著他，
高興的腳步都輕快起來了，還不忘向其他同行人炫耀，
“我的兩個孫子孫女，雙胞胎。”
其他同行人也大步跟了過來。
“謝支書你這么好福氣。”
謝賢生把兩個寶寶一齊抱在懷里，
司機幫著把東西往車上搬。
謝賢生抱著寶寶看不夠，旁觀的幾個同行村支書催促了，
“謝支書，要不咱們開完會，你就在這里住一晚上，好好看看寶寶嘛，
這會咱們得出發去開會了。”
謝賢生戀戀不舍地把寶寶交給張桂花和范秀芹。
“哎呀，我哪里有時間，家里忙得很呢，
全村人一大堆事等著找我呢。”
張桂花笑著嘴一撇，
“燕秋，看你達，忙得跟大官似的。”
謝賢生倒也沒有空和張桂花斗嘴，跟著幾個同伴，打上出租車走了。
謝燕秋正帶著兩位母親準備上車回家，突然看到警察步履匆匆地往車站里奔。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停住了腳步，回頭張望，
已經一些人在探頭探腦地看熱鬧。
就連兩個寶寶都跟著人的目光的方向在看來看去。
“出什么事了，”有人在向別的人打聽。
“聽說里面打架了。”
另一個人回答。
謝燕秋想著也不關自己的事，帶著寶寶，一會還要拉尿什么的，
家里的事也多著呢，就催促道，
“媽，走了，打架有警察的，咱們看什么看，回家吧。”
說著就拉了一把張桂花的衣角，一只腳就往車上跨。
“燕秋，是顧文，哎喲，還有高金鈿，李峰，
燕秋，你看，”
謝燕秋被張桂花的驚叫也驚到，回過頭來看。
果然，只見警察扭著顧文，李峰，高金鈿頭發凌亂，臉上還有血跡。
謝燕秋的心跳像是停止了半拍了。
這一幕，倒真和她晚上的夢相合了，
不過沒有夢里的嚴重，看樣子，三個人都沒有重傷。
謝燕秋一只腳還在車門上沒有下來，就那么怔住了，
呆呆地看著警察帶著三個人從他們的面前經過。
高金鈿沒有發現他們，
她一臉的驚慌失措。
顧文一臉破罐子破摔的神情，李峰則一臉的憤怒。
圍觀的人群跟在后面，走了很遠，
警察把幾個人帶上了車。
眼瞅著警車走遠。
謝燕秋方才緩緩上車。
兩位母親也抱著孩子上了車，議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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