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不愛原主,也打算一直保持形式婚姻,但當他后來得知,原主已經在丁家被一大家子欺負了兩年多時,心里還是覺得很對不起謝家。

  加上原主鬧得太厲害,他設法把原主轉到了城市戶口,跟他去了軍區。

  他也很奇怪自己的心理狀態,原主他可以冷淡,冷漠,哪怕原主再怎么鬧,怎么哭,他都毫不心疼。

  但一旦得知,原主被別人欺負了,他又心里很不爽,仿佛別人欺負他似的。

  自從原主隨軍,丁飛陽不得已斷了對大家庭兄弟們的周濟,沒想到卻成了眾矢之的。

  在去謝家的路上,丁飛的陽腦海里一直縈繞著哥哥的一句話:“都是一個娘生的,你有本事了,就把我們拋到一邊了嗎?”

  從小就被教育,哥哥們是大的,要聽哥哥們的,后來,讓他輟學,不讓他讀書。

  從小到沒有穿過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

  他工作后,家里只會永無止境地索取。

  先是哥哥結婚,又是生孩子,又是養孩子,家里永遠填不完的無底洞。

  我真是親生的嗎?

  他心里動搖了。

  小時候,無意間聽小朋友說過,他是撿來的。

  他不相信,還和小朋友打架。

  后來也沒有別人當他的面說了。

  母親也總是若無其事地提起,生他的時候,如何如何。

  但他總是不止一次夢到一個女人,那是一個極其溫柔的女人,對著他,喚他乖寶寶。

  而喬蘭花,從來沒有溫言軟語過,也許他心底里對于母愛的渴望,幻化成了夢景。

  到了謝家的時候,張桂花剛剛把早餐端上桌,一筐白饅頭,一鍋稀飯,一碟子炒雞蛋加一碟子炒蔬菜。

  “來,來吃!”張桂花熱情地招呼著。

  丁飛陽雖然肚子咕咕叫,卻心事重重,并無太大食欲。

  “飛陽,你好像不開心,你家的事還沒有處理好嗎?”謝賢生問。

  “什么處理不處理的,鬧一通也就算了,本來就是吵來吵去的!”

  丁飛陽低著眉眼,扒拉著碗里的稀飯。

  丁飛陽突然想問岳父,他知道不知道當年的事。

  猶豫著不知道如何問出口。

  看他神色閃爍,欲言又止,謝賢生看出來他有什么難以說出口的話。

  待大家飯畢,張桂花和謝燕秋去收拾上墳的東西,謝賢生則喊了丁飛陽到院子一角抽煙:“飛陽,來抽根煙”

  雖然丁飛陽很少抽煙,但他還是接住了。

  有了煙作媒介,這對翁婿逐漸打開了話匣子。

  氣氛緩和后,謝賢生問:

  “飛陽,你好像很有心事的樣子,有什么事就直說,我也不是外人,現在你是我女婿,撇開這層關系,我也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叔叔。我現在就燕秋一個女兒,從內心拿你當親兒子看。”

  “爹,我總隱隱覺得我似乎不是親生的,但好像又不像,我有四個哥哥,我爹媽為什么再抱養兒子?

  我并沒有明確聽誰說過,但我總有這個印象,好像我不是親生的,你一輩子和我父親一起長大,你應該知道一些?”

  一番話說得謝賢生陷入了沉默。

  猶豫了一會,謝賢生還是和盤托出。

  丁飛陽的身世一直村民口中有流傳兩種說法,但似乎都是捕風捉影。

  有幾個版本,沒有人知道到底哪個是真。

  丁飛陽的父親丁大柱當年在外鄉工作。

  喬蘭花帶著兒子們生活在村里。

  后來,有一年,喬蘭花也去隨丁大柱生活了一年多,兒子們在家里跟著奶奶。后來丁大柱和喬蘭花抱回一個男嬰,就是丁飛陽,他們說在外面生的。

  但有傳言,說是丁大柱在外面有個女人懷孕了,為了讓這未來的孩子順利入丁家,讓喬蘭花也去和丁大柱呆了一年把這孩子冒充兩人親生。

  另一種說法,說丁大柱在礦上工作時,遇險,工友為救他的命自己死了,把老婆腹中孩子拖付給他。老婆改嫁,孩子給了他。

  他決定把孩子當親生的撫養。

  當時他在礦上是做臨時工,經過一次生死,他等到救命恩人的遺腹子生出來,就帶著回來了,沒再干礦上的活。

  也許是為了孩子的心理健康,丁大柱夫妻堅稱這娃是兩夫妻所生。

  但自從有這個娃,丁大柱在喬蘭花面前的的氣焰明顯矮了許多。

  他變得聽話,甚至有點猥猥瑣瑣。

  以至于在丁飛陽這個孩子身上,有許多的傳言。

  從小,喬蘭就偏愛大的,苛待丁飛陽,丁大柱每次想為丁飛陽分辨幾句,最后還是以被喬蘭花責怪告終,后來,只要喬蘭花不十分過分,丁大柱也只能由著他,他這個家庭干活的頂梁柱,卻沒有什么話語權的。

  聽了這些話,丁飛陽,似乎明白了,從小到大受的委屈,原來都是原因的。

  但謝賢生也不確定到底哪個版本是真實的。

  丁家夫妻一直對任何人都聲稱丁飛陽親生的,誰也不能去找他們求證不是。

  丁飛陽雖然不能確定他是否為丁大柱所生,但他能確定,他是丁大柱做主帶到這個家的。

  而喬蘭花是聽了丁大柱的話,也是拿到了他的把柄,一輩子把丁大柱狠狠的掌握在手心里。而丁大柱從小到大,卑微地在為這個小兒子撐起有限的一片天空。

  “謝謝您告訴我這些”丁飛陽猛地抽了幾口陽,用力把煙頭用腳底踩滅。

  “老謝,飛陽,我們一起去上墳吧!”

  張桂花已經用竹蔑籃子裝好了祭品。

  未婚就死去的年輕人,沒有葬禮,每年的忌日,也只有父母去祭拜。

  而謝燕春的墳前,多了一個丁飛陽。

  之前,未婚時,他總是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祭拜,后來,這份不曾遺忘的情感公之于眾,他也不再避人。

  現在,索性和謝家人一起去祭拜。

  祭拜多年,從開始的無限悲傷,到淡定,到如今,更是心里對自己青春的一份交待。

  上墳回來,丁飛陽特意去了村里的小賣部,給父親丁大柱買了十來瓶酒,想到一起拿回家,可能會被哥哥們拿走。

  他把錢交給老板:“我爹要買酒的時候,就給他一瓶,說我買好的,不要一次性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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