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道：“媽，文君說她流血了。
她是不是要生了？”
“八成是，這不是流血了，這是見紅了。
你趕緊幫文君把衣服穿好，咱們收拾東西去醫院。
她在醫院待著，我放心。”
陳建國一聽，心里瞬間慌了。
他一個大男人，盼著媳婦生孩子。
但這會兒她肚子有動靜了，他就莫名緊張。
小時候在村里就聽老一輩的人說過，女人生孩子就等于是鬼門關走一趟。
人家是一個孩子，自己媳婦是懷了兩個。
陳建國緊張，就怕田文君受不住。
他趕緊進去，說道：“媳婦，穿衣服了，媽說你見紅了，應該是要生了。
我現在給你穿好衣服，就去找周政委拿車鑰匙，再忍一忍，我們很快就能去醫院了。”
田文君道：“我肚子好像不是很疼。”
“不能大意，趕緊起來穿衣服了。”
陳建國拿過衣服，耐心幫她穿好，完了給她系上大紅圍巾，頭頂還綁了紅色頭巾。
田文君哭笑不得，她被包得像個粽子一樣。
陳建國從房間出來時，三個孩子聽見動靜都起來了。
陳建國將爐子里的火打開，說道：“你們三個進去再好好睡一覺，乖乖在家里等著我們。”
馮雪琴道：“爸，媽是不是要生了？”
“嗯，你在家里照顧好弟弟妹妹。”
馮雪琴點頭。
她早就學會做飯了，把兩個小的留給老大，他們也就放心了。
陳建國出門下樓去找周政委，很快便拿了車鑰匙，將車開到大樓底下。
張慶東聽見這個點樓底下傳來槍聲，就知道怕是田文君要生了。
張慶東蹭一下從床上起身，下床后抓過墻上掛著軍大衣裹在身上，大步打開客廳房間的大門。
門一打開，一股子冷風肆意竄進房間，剛好陳建國從樓底下上來了。
張慶東道：“是嫂子要生了嗎？”
陳建國道：“是要生了。
剛好，我還有話要跟你說呢。
我和我媽先送我媳婦去醫院，我已經跟周政委請假了，這幾天麻煩你和江晚照看一下雪琴他們。
晚上睡之前，幫他們封一下爐子。”
張慶東道：“好，你們放心去吧。”
張慶東回來后，江晚也醒了。
江晚道：“是陳大哥的聲音嗎，嫂子要生了？”
“嗯，你再睡一會兒吧，咱們幫他們照顧好三個孩子就好。”
江晚蹭一下起身，說道：“不行，我得跟著去。
你留下來幫忙照看三個孩子。
你要知道，我是婦產科醫生，雖然現在不是了，但我自己覺得，比醫院產科那幫女人熟悉多了。”
江晚說著，已經往身上套衣服了。
張慶東道：“你去了之后，你能進去產房嗎？”
“能，怎么不能。”
江晚三兩下洗穿好衣服，臉都沒洗就出門了。
剛好，陳建國扶著田文君已經下樓了。
江晚道：“姐，我陪你一起去。”
田文君道：“好。”
她知道江晚勸不回去的。
很快，車子出了大院，朝著縣醫院駛去。
這會兒已經快凌晨五點了。
車子到醫院門口時，已經快六點了。
這會兒田文君肚子一陣疼，一陣不疼，但她人也不好受。
陳建國直接將她抱起，大步進去醫院，江晚和張翠花拎著東西跟在身后。
陳建國一進去，緊張吼道：“醫生、醫生，我媳婦要生了。”
值班的小護士好不容易熬到天快亮了，她剛才打了個盹，被陳建國的吼叫聲嚇了一跳，小護士張了張嘴，瞬間瞌睡沒了。
小護士道：“別吼，你吼啥吼？
還有人在睡覺了，別吼了。”
很快值班大夫從辦公室出來，她看到江晚一頓。
她不是辭職了嗎？
怎么又來了？
她再看了眼陳建國懷里挺著大肚子的田文君，面色嚴肅道：“先送去產房，我先檢查一下。”
江晚道：“劉醫生，這是我姐，我想陪在她身邊幫忙。”
值班大夫知道江晚之前也是產科醫生，大過年的就她一個人值班，有人幫忙她也能輕松一點。
值班大夫姓劉，她點頭道：“行吧，但他們兩個就不用進去了吧。”
江晚道：“那是肯定的。”
江晚對陳建國點頭，陳建國幫著兩個大夫，將田文君推送進產房。
劉大夫給田文君做了檢查，宮口開了三指。
劉大夫出來對陳建國說道：“你去辦理住院手續吧，她宮口開了三指，快的話中午，慢的話下午就生了。”
陳建國有些慌，想到很快就要見面的孩子，還有受疼痛的媳婦，整個人腦子都嗡嗡的。
陳建國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他煩躁地抓了抓自己毛寸，心里暗罵。
他娘的，怎么還要等一天？
要他去完任務，他在林子待兩個月都不嫌時間長。
可是現在，他才知道什么叫心焦。
站在門口的陳建國一時六神無主，他的目光透過門縫看進去，但什么都沒看到。
劉醫生道：“你快別站著了。”
一旁的張翠花道：“晚丫頭不是在里面嗎，你就放心吧，趕緊去辦住院手術，我在這兒等著。”
陳建國這才去辦住院手續。
產房里，田文君覺得瞌睡，等生孩子的過程是漫長的。
肚子疼的時候，她在病床上翻來覆去。
好在，有江晚陪著。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九點多開始，肚子里的孩子就往上頂，田文君感覺頂得她胃疼。
肚子疼，胃疼，更要命的是羊水還沒破。
恍惚中，江晚將羊水膜扎破，田文君只感覺一股股熱源流到屁股底下，她人是輕松了一點，但肚子越來越疼了。
疼得她整個人聽力都好似下降了不少。
門口的陳建國在產房門口來回踱步，張翠花也是緊張得不行。
娘倆來回擦肩踱步。
一個想的是媳婦咋還不生。
一個想的是求老天爺保佑他們三個平安。
產房，江晚戴著白色帽子和口罩，額頭是豆粒大的汗珠。
孩子胎位不順，是橫位。
劉主任道：“孩子胎位不順，這下怕是情況不妙。”
劉主任說著，就往病房門口走。
江晚皺眉，聲音嚴厲道：“站住，你干嘛去？”
劉醫生道：“我去告訴家屬，家屬有權利知道。”
江晚還沒來得及阻止，產房的門已經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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