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所有人下意識地看著慕容雅雅出神。
有一瞬間，莫恒舞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絲圣光。
誤會解除后，知道是他們是皇上派來的使者，被村民熱情地邀請進村。
與剛才鋤頭懟臉的待遇，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進村后，慕容雅雅拒絕了村長的邀請，直接要求看望受傷的農戶。
“這……”
村長看了看左右，神態有些遲疑。
慕容雅雅還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但片刻后，見到其中一名受傷的農戶，就知道村長為什么是那種表情了。
“這是……”
慕容雅雅來到床邊，看到裹得像個木乃伊的人，喉嚨一哽，說不出話來。
自古山匪斂財，要殺就殺，要放就放，沒有中間值。
不會費力不討好地下狠手打人。
所以，有九成當是樓家所為。
又看了眼木乃伊，慕容雅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真是太狠了！這都不成人形了！
村長嘆了一口氣，偷偷抹了把眼淚，哽咽著道：“這還是其中傷得最輕的了。看著嚴重，實則都是皮外傷。”
他是個瘦弱矮小的老頭子，眼中的感傷讓他本就斑白的兩髻，更加白了幾分。
慕容雅雅觀察到他沒有像其他村民那樣，用布巾抱著頭發，而是梳了文人發髻。
似乎是她的視線太過明顯，村長露出些許羞澀的神情。
“老生不才，幾近半百，才考中縣里的童生。”
旁人有人接過話：“我們不知道什么秀才進士，只知道有了村長，清泉村才有學堂，我們的孩子才有學上！”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附和起來。
“是啊！”
“沒有村長就沒有清泉村！”
慕容雅雅把他們的反應都看在眼里。
隨即，深深地看了村長一眼。
接著看望幾個受傷的農戶，皆是一身重傷，昏迷不醒，在死境徘徊。
最后，竟然什么都沒問到。
實在是離譜！
這個時候屬于女人的直覺發動了。
莫恒舞回頭望了眼村口，看到站在最前方笑得一臉和藹的村長，微微皺起了眉頭。
“總覺得那個村長，讓人有些不舒服。”
聽到這話，寒祁暉一臉詫異地道：
“哪里不舒服？我覺得他挺好啊！為村里的孩子建學堂，說話行事都和善。”
“說不上哪里……”慕容雅雅接了一句，“就是覺得表現出來的樣子，太過完美，有點假了。”
接著，聳了聳肩，無可無不可地道：
“誰知道呢？只是一種直覺罷了。”
“直覺……”
寒祁暉想不明白。
他向來沒有“直覺”這種東西，更不能了解女孩子的心理。
等三人回城，時間才剛過晌午。外出打探消息的護衛們，都還沒有回來。
慕容雅雅不想待在客棧里，吃過午飯后，索性帶著兩人在城里游蕩。
沒走多久，便覺察出一絲不對來。
似乎……街邊的鋪子都沒有出攤。
她隨手攔下一個路人，好奇詢問道：“怎的沒有人出攤？”
那人聞言長嘆了一口氣道：“小姑娘還不知道。那位巡撫大人下令，臺州城內街道兩側不得私人占道。”
私人占道？
真是第一次聽說。
慕容雅雅驚了。
“何來私人占道一說啊？大周是支持商業發展的。怎么能他說禁就禁？！”
她氣得耳朵尖都紅了。
“到底是為什么？”
路人也跟著憤慨起來，把自己所知道都說了出來。
“說是因為妨礙交通……”
“……”
不用想又是樓家做的。
想來是因為樓公子在人前出了洋相，拿無辜的商販出氣呢！
……
時間轉瞬至傍晚。
經過晚飯時，短暫的喧鬧，隨著夜深，周圍再度安靜下來。
“吱嘎——”
慕容雅雅推開窗戶，單手杵著下巴，坐在窗前，望著院中冒出新綠的草地發呆。
腦海中連續冒出幾個關鍵詞。
她把“榮興糧鋪”、“私屯田產”、“賣高價糧”等，聯系到一起，開始推理事情的前因后果。
有人偷偷挖塌了水渠，導致耕田里的種子，干旱枯死，發芽失敗。村民需要買新的種子春播，但整個臺州的良種都被榮興糧鋪壟斷，為了冬天有糧食吃，他們只能選擇從榮興糧鋪手中買高價良種。
但平頭百姓手里，哪有那么多的錢啊？
偏偏還是春荒時，青黃不接的時候。
所以，榮興糧鋪提議先賒賬，然后騙著不識字的農戶，簽了買賣耕田的協議。以至于清泉村眾人的耕地，盡數落入榮興糧鋪手中。
不，應該說是樓家才對。
她又把“樓家”和“臺州巡撫”聯系到一起。
兩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怪不得農戶叫地無門，叫天不應，原來是官商勾結。
慕容雅雅拿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窗欞，嘴里“嘖嘖”出聲。
臺州樓家不過是樓旻之遙遠的旁支，卻也能憑著這個姓氏，在當地耀武揚威。可以見得樓旻之在大周的影響力有多大。
以至于不管到了哪里都離不開一個“樓”字。
簡直都要煩死了！
就在這時，眼前蹦出系統彈窗。
【支線任務：榮興糧鋪】
【任務進度上升】
【70%】
看到70%的時候，慕容雅雅愣了一下。
不應該啊！
難道還有什么被她錯過了？
就在這時，一道撲騰聲打斷她的沉思。
是只黃頭灰身的山鳥，吊著長長的尾巴，對著她歪了歪頭。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品種，但這個山鳥是她能找到最聰明的飛行動物了。
昨晚被她派去樓家監視。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
山鳥見她沒反應，又啄了啄她的手背。
慕容雅雅聽懂了它的意思，展開了手心。
下一秒，它松開鳥啄，一塊灰撲撲、圓溜溜的東西落入手中。
“這是……”
慕容雅雅撿起來，拿到眼前仔細查看。
是個金屬質感的戒指，上面還刻著個標志，似乎是……
玉蘭花！
而旁邊一圈看不太清的花紋，好像是幾只首尾相接的游魚。
慕容雅雅的呼吸跟著一滯。
她在收集來的情報里，看到過這個標志，是樓家海軍所獨有的。
因為太過特殊，絕無可能記錯。
臺州樓家和樓家塢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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