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臥房內燃著煤油燈。
村中的人跟汴京城那等寸金寸土的地方自然也是沒法比的。
或許是礙于陸長青的富貴身份,這農戶將家中最好的棉被跟油燈都拿了出來。
臥房內明亮,可跟戰王府比起來,還是顯得十分昏暗。
村中的土炕夏日里是不燒火的,上面鋪著棉被,可也有些硌得慌。
眀棠翹著二郎腿,悠閑的晃悠著。
“咯吱。”
臥房的門被推開,帝祀穿著一身黑衣走了進來。
“帝祀?你來干什么?”
眀棠飛快的將棉被裹在了身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看見來人是帝祀,滿眼不耐煩。
“眀棠,最后收起你的小心思,日后若是再敢編排本王,后果自負。”
帝祀身上帶著一股冷意,細細的聞,還有一股金錢香的味道,是陸長青身上的味道。
眀棠撇撇嘴,:“怎么,我說什么惹你不高興了,要是我不那么說,你跟陸長青還能安心的在一起攀談么,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還不知好歹的威脅我,我鄙視你。”
眀棠冷哼一聲,一副帝祀你可真是不知好歹的樣子。
她說錯了么,她雖然有坑帝祀的嫌疑,可她跟那農婦那么一頓亂扯,讓農戶以為帝祀跟陸長青都是斷袖,背著她這個女主人約會,合情合理,也不會有人懷疑他們貿然前來是沖著調查黃金的事來的。
她幫了帝祀,這狗男人真是不識好人心。
“閉嘴!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下不為例,服侍本王更衣休息。”
帝祀太陽穴突突直挑。
他伸展雙臂,示意眀棠服侍自己休息。
他不想聽眀棠說話了,一聽見眀棠的聲音他就頭疼。
“呦?您還當自己是出來度假的啊,還需要人服侍,您自己是沒長手怎么的,要我服侍你,不會,愛睡不睡,不過我警告你,這床榻是我的,不準你上來。”
眀棠將被子都卷了起來,背對著帝祀躺了下來。
這棉被雖然不若汴京城內的滑軟,但卻十分舒服,一看就是自家收了棉絮彈做的被子,白日里總拿出去晾曬。
眀棠打了個哈欠,困意上頭,昏昏欲睡。
帝祀沉著臉,雙臂維持著張開的動作,顯得十分的尷尬。
“起來!”
眀棠的呼吸逐漸重了,帝祀走到塌邊,見她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手揮了揮,蓋在她身上的棉被便飛了出去。
“帝祀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我給你扎兩針,大晚上的你發什么瘋啊。”
眀棠有起床氣,最討厭別人打擾她睡覺了。
她坐在床上,黑著小臉,磨了磨牙。
帝祀深深的看了她兩眼,不知怎么的,看著她黑漆漆的小臉,卻覺得開心了起來。
“本王沒睡,你不準先睡,難道你不知道三從四德的道理么?”
“三從四德?我呸,誰做的規矩,就你,也配讓我三從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