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眀棠,帶著他一起走。”
帝祀冷不丁的開口,眀棠身子一頓,眼睛瞇起:
“為何?”
為何帝祀要帶著他一起走呢,難道僅僅因為看見了這塊玉佩么。
“不該你問的,別問。”
帝祀背著手,金雕用尖尖的喙啄了一下帝祀,抬起爪子,示意它自己的爪子上還綁著紙條呢。
帝祀眼神深深,少年似乎及不喜歡帝祀,見他看自己,背過了身,伸出手,試探的拉了拉眀棠的衣袖,將玉佩放在了她手上。
“你要將這塊玉佩送給我么?”
眀棠一驚,就連帝祀拆紙條的手也是一頓,深邃的眼瞳內倒映著背對著他的眀棠跟少年。
“啊。”
少年點點頭,有些羞澀的不敢看眀棠的眼睛。
眀棠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個與他交流的人,且他喜歡眀棠,喜歡她身上的海棠花香味。
她會給自己的傷口上藥,會細心的囑咐自己要愛護身體,少年這么多年,從來沒在除了白狼以外的人身上感受過關心是什么滋味。
他不懂人類的感情,也不懂人類的規矩,可他愿意跟著感覺走,喜歡便是喜歡,既然喜歡,便送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對方。
“不行,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要,而且我要這塊玉佩并不會有什么不同,可它,或許關乎著你以后的日子,所以我不能要,你知道么。”
眀棠搖搖頭,反握住少年的手,將玉佩扣在他掌心中,道:
“將這塊玉佩收好,日后也不要帶別人來狼群部落,更不要將它隨便的送人,知道么,要像保護你的性命一樣保護這玉佩,聽到了么。”
眀棠語氣嚴肅,神色認真,但她的眼神是溫柔的,是帶著關心的,少年定定的看著她,重重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你想跟著我走么,只要你說想,我便帶著你一起走,如果你愿意繼續生活在這里,沒有任何人能強迫你,哪怕是他,也不行。”
眀棠說著,伸出手指著身后的帝祀,撇撇嘴。
帝祀的臉拉了起來,眼帶警告盯著眀棠,可眀棠只裝作沒看見。
她不管帝祀有什么想法,又有什么計劃,她只想要這少年好好的生活。
他本來就生活在世俗之外,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帝祀沒有資格,她也沒有資格將少年的純潔侵染。
這是生而為人,少年的權利,不允許任何人強迫。
“眀棠。”
帝祀的語氣沉了沉,眀棠站起身,眼睛對上帝祀的:
“帝祀,我們闖入這里本來就是巧合,人的命應該是掌握在自己手上,沒人有資格去操縱別人的生活,哪怕你是王爺,你也沒有權利。”
“這少年他是鮮活的個體,他是生動的,你為何就要打破他那份平靜?我說了,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則你便不能將他帶走。”
眀棠滿臉認真,眼中帶著希冀,就好似她在跟帝祀說讓帝祀放自己自由,她也是自由的個體,不應該局限在戰王府內。
帝祀有些煩躁,很煩躁,他不喜歡眀棠跟他這么說話,但具體是不喜歡眀棠的態度還是不喜歡眀棠的話,他自己都不明白。
“嗷嗚。”
白狼首領有靈性,它似乎理解帝祀跟眀棠在說什么,吼叫一聲,渾身做攻擊狀盯著帝祀。
白狼首領一動,其他的白狼也跟著動了,紛紛盯著帝祀,似乎只要他跟對眀棠還有少年不利,狼齒便會撕碎他。
微風浮動,綠影晃動,山林間有斑駁的日光圓影落在眀棠身上,透出她一雙清澈逼人的眼神。
帝祀與眀棠就面對面站著,可帝祀忽然卻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遠,遠到下一瞬好似眀棠就會消失。
帝祀的心臟驟然一縮,猛的背過了身,大手捂在心臟處,指不斷鎖緊。
“眀棠,最后一次,下次你最好不要用這種語氣、這樣的眼神跟本王說話,否則本王便扭斷你的脖子。”
良久,帝祀沉沉的聲音響起,依舊是涼薄一片,毫無溫度,只有冷漠。
“切。”
眀棠松了口氣,揮揮手,嘴上算是應了,可渾身全是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