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院是沈氏生前居住的院子。
菡萏院也算是明家的正院,院子很大,環境清幽,十分符合沈氏的性子。
陳氏是在明棠五歲那年被接進明家的,原本沈氏對此并沒有那么激動,可后來知道明畫居然跟明棠的生辰只差了幾日,沈氏這才爆發,生了一場大病,從此大部分的時間就居住在菡萏院,一直到她病故。
對外,明丞相只宣稱沈氏是病逝的,其他的并未多說,原主是個傻的,也沒多想,可明棠知道,好好的一個人,不可能說沒就沒,尤其沈氏當年對歐陽邑有恩,歐陽邑為了表達恩情,特意留下了很多救命的良藥,若說沈氏是其他原因逝世的,明棠還相信一點,若說病逝,半點不信。
帶著錦繡跟鷹一等人回到菡萏院,看著記憶中熟悉的構造,明棠覺得十分恍惚。
“滴答滴答。”的雨水不斷砸落在傘面上,每一下,都讓明棠的心不斷泛起漣漪。
沈氏逝世后,菡萏院便被封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就連明棠這個親生女兒也不行。
若非明丞相要維持他對糟糠之妻深情不移的人設,日日都命人打掃菡萏院,只怕這里都要變成一片廢墟了。
菡萏院位置清幽,夏日的時候格外的兩塊,因而在這陰雨非非的氣候下,顯得有些陰沉。
海晴只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忍不住撫了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看向明棠。
明棠有些出神,她微微搖了搖頭,自己撐著傘,緩緩的朝著菡萏院中種的一棵大槐樹而去。
據說當年沈氏心儀明丞相,執意要嫁給他的時候,便是向大槐樹許了愿的。
自從陳氏進了家門,沈氏便命人在菡萏院中種下一棵槐樹。
日日精心照料著,槐樹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在夏日時,放一把躺椅在大樹下乘涼,格外的悠閑。
明棠情不自禁的朝著大槐樹靠近。
越來越近,她的腦袋中似乎有什么記憶在不斷的往外滲。
她仿佛看到了年輕的婦人抱著她一起坐在躺椅上,也仿佛看到了那婦人總是對著她交代著一些什么。
她也仿佛看到了,沈氏總是會遣散菡萏院的所有下人,用自己做的花泥,在她臉上不斷涂抹。
“唔。”
明棠有些頭疼,疼的厲害,那些仿佛被塵封的記憶不斷的出現在她腦海中。
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印象深刻,最終,只有兩句詩歌不斷回蕩在她的腦海中:
“菡萏花開時,大槐樹掉落,菡萏花眠時,大槐樹茂盛。”
什么意思,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氏為何要不斷重復這句話,其中的目的,又是什么。
這關菡萏花什么事,明明菡萏院中,并未種植菡萏花。
“唔,疼,好疼。”
越往深處想,明棠便覺得頭越疼,疼的厲害了,她忍不住踉蹌了兩步,走到大槐樹下。
大槐樹生的枝繁葉茂,若參天拔起的一般。
人站在大槐樹下,絲毫都不會被雨水澆到。
雨水慢慢的減小,已經逐漸有了要停下來的意思。
鼻息間,有槐樹葉的淡淡澀味,明棠搖著頭,鼻息間嗅著那股澀味,覺得好了一些,抬起頭,有些出神的望向那大槐樹。
這顆槐樹,長的太高,明明種植的年歲也沒那么久,卻像是百年大樹一般。
百年的大槐樹,會開槐花。
“槐花,槐花。”
明棠低頭,喃喃自語著,似乎有什么塵封的真相便要回想起來,可每次當她觸及那部分的時候,頭便格外的疼,疼的要爆炸了。
明棠不敢再想,只是在槐樹下站了站,便朝著臥房而去。
錦繡就站在明棠身后,聽見她細微的聲音,眼底閃過深色,跟著明棠去了臥房。
臥房內的環境尚可,也是被仔細打掃過的。
為了不給外人留下話柄,據說明丞相每個月還會到亡妻生前居住的院子中住上一晚,對此,明棠也只是覺得可笑。
住上一晚?明丞相也敢?他就不怕沈氏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他索命?
所謂深情,不過都是人設罷了。
“你們都到外面候著吧,錦繡留下。”
臥房內,擺放整齊,家具等所有沈氏生前的東西都好似沒被人碰過,明棠知道,這里肯定被明丞相以及陳氏檢查過了,如今這些東西,都是一些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