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是瘋了么,居然會說我生的像別人,畢竟我可是個草包啊。”
明棠一楞,搖搖頭,低頭,主動拎起酒壺,倒了一杯酒水,抿了一口。
酒水有些辛辣,明棠很吃驚周尚錦這個人看起來十分淡雅,卻喜歡喝酒勁這么大的酒。
“所以白王殿下是將我認成了什么人么,所以才會讓人請我來?”
明棠挑眉,不用周尚錦解釋,她已經猜到了。
將酒杯放在桌案上,明棠搖搖頭:“大概要讓白王殿下失望了,我以往也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可是呢,我就是我爹娘的女兒。”
在原主的記憶中,那些年在被明丞相苛待的歲月中她都未曾動搖,也沒懷疑過。
沈氏對原主及好,拼盡全力生下她,甚至還因為她,一輩子都不能再有身孕了,所以,她就是沈氏的孩子無疑。
畢竟沒人會對別人的孩子那么好,好到可以豁出去命去,只可惜沈氏太懦弱了,也太戀愛腦了。
“是本王唐突了,對不起。”
明棠的話,讓周尚錦瞬間清醒。
他低頭,苦澀一笑,但眼底跟心頭的懷疑卻并未因此消散。
他不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明棠能彈奏出來那樣的琴音,還那般熟稔,就絕對不尋常。
他已經命人去調查明家了,想來今日就能有結果。
“沒事,我理解,還請白王殿下莫要絕望,只要人還在,只要我們還想著,便終有一日能達成所愿。”
明棠點點頭,表示理解,也并未責怪,重新舉起酒杯,朝著周尚錦抬了抬:
“實不相瞞,我久仰殿下大名,如今一見,覺得甚是相投,既殿下邀我前來,不如就酒杯論英雄,如何。”
明棠勾唇笑著。
她眼底的狡黠以及眉眼間的精靈古怪,讓周尚錦又是一陣恍惚。
明棠的一舉一動浮現在眼前,都讓周尚錦覺得他的妹妹棠雙便就是該如此一副神色。
“好,我敬你。”
周尚錦心中豁然開朗,舉起酒杯,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不管明棠是不是棠雙,是不是他的妹妹,此等心性之人,他都有些敬佩,并且愿意接觸。
“好,喝酒。”
明棠這個人,從來都是想什么便去做什么。
既她對周尚錦有異樣的情緒,她干脆就正面面對,絕對不壓在心中。
舉著酒杯,跟周尚錦攀談,明棠只覺得心口更加豁達,興致也高了起來。
北川白王,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跟他說話,簡直是一種藝術享受。
不管明棠說什么,周尚錦似乎都能接上兩句,讓明棠不由得覺得周尚錦這樣的性子,實在適合做知己。
“剛剛在這里,我聽了你兩首曲子,有來有往,我便回你兩曲,如何。”
一連喝了兩酒杯,明棠卻還覺得眼前一片清明,心中知曉酒水雖然辛辣,可卻不會醉人,只會讓人心頭舒暢,點點頭:
“好啊。”
據說周尚錦的琴音也是一絕,可是他妹妹丟了后,他便不再彈琴了。
震驚于他主動提出,但一想到他或許是看見自己想起他妹妹了,明棠就覺得也合情合理。
據說北川那位丟了的小公主年歲二八,算算,跟她差不多大。
“好。”
周尚錦笑了笑,起身,門外的沉香立馬推門而入,將一把黑棕色的琴遞給了周尚錦。
看見那琴,明棠有些吃驚:“大圣遺音!”
大圣遺音乃天下十大名琴之一,是一把集齊了奇、古、透、潤、靜圓等九種美好音色的琴,是目前古琴中,最為難得的琴。
周尚錦接過琴,眼底漏出淡淡的懷念,也學著明棠剛剛在下面的樣子,一掀衣袍,席地而坐,將大圣遺音放在了腿上。
修長的指撥弄琴弦。
低低的琴音太沉了,沉到只是一個音調,便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周尚錦閉上了眼睛,手指撥弄琴弦。
低沉的琴音比明棠彈奏的還要低沉,宛若大海上的一葉孤舟,宛若高山上往下墜落的流水。
周尚錦的琴音,更能鉤織夢境。
明棠沉浸其中,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沉香站在周尚錦身邊,聽著久違的琴音,也紅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