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焰一臉嚴肅的坐在薛慕影面前,“影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孟靜沒了。”
薛慕影一下子站了起來,“什么叫沒了?你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剛到姑姑家,隊長就來喊姑父去救人了,我也跟著過去了。”
“沒救回來?到底怎么回事?”薛慕影追著問道。
“喝的農藥,太多了,整整一瓶,發現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
“是什么原因才去喝藥啊?”
“后來三叔三嬸過來幫忙,三嬸平時她們婆媳關系極度不好,婆婆一直嫌棄她未婚先孕,生的又是閨女,月子也沒坐好,王家棟也是個不當家的人。”
“每次吵架他都是和稀泥,時間久了,說孟靜是精神病,天天自言自語的。”
薛慕影聽完后知道了,這恐怕不是精神病吧,是產后抑郁癥吧,公婆不慈,丈夫沒有擔當,內心的委屈和壓抑無處傾訴。
長此以往,人憋壞了,沒有求生欲望,雖然以前她欺負原主了,但是這個結局是不是太慘了點。
沈焰看自己的媳婦不說話了,伸手抱了抱她。
“沈焰,其實她也沒那么壞,我以前就想罵她幾句,有時候會想揍她,但是現在這個結局不是我想看到的。”
“影兒,人各有命,就像你睡一覺來到了這里,我在那天上午遇到了迷路的你,以及孟靜的結局。”沈焰安慰道。
“是啊,如果她腳踏實地,不想著走后門,少干點活,就不會去勾引王家棟,也不會懷孕,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嫁了,最后落了這個結局。”
“唉,就像你說的,都是命吧,那什么時候出殯。”
“影兒,你說的這個事才讓人生氣呢,王家棟他娘說沒結婚證,我不認這個兒媳婦,不能入她家祖墳,不能讓他兒子以后帶著二婚的名聲。”沈焰一臉氣憤的說著。
“什么事啊,這人還沒涼呢,就想著娶新的了,這周圍村里的姑娘誰敢嫁啊。”薛慕影也義憤填膺的說道。
這天夜里夫妻兩人討論到大半夜,也沒有個結果。
第二天,沈父喊沈焰下樓,一起回王家莊,說三叔打電話了,一起去幫忙,看看孟靜的歸屬,這件事可大可小,她還是下鄉知青呢,都是有責任的。
薛慕影讓沈焰把外公外婆接來家,和婆婆一起看著兩個小家伙,自己也要跟著去看看,畢竟是最后一面了。
沈父想了一回,也是,都是一起下鄉的知青,有交情了,于情于理要回去一趟。
沈焰把車開到了老宅,三叔家門鎖著,沈父說:“走吧,你三叔他們肯定去村長家了,我們也去吧。”
到了村長家,薛慕影看到一院子人,孟靜躺在她們房間中間的小木床上,瘦瘦小小的蓋著一塊白布。
她的眼淚瞬間落了下來,記得自己剛過來的時候,孟靜還趾高氣昂的和自己吵架,才兩年怎么躺在這里了呢?
“村長,我可以看看她嗎?”薛慕影哽咽的詢問村長。
雖然他是一村之長,可是卻是一個管不住自己婆娘的村長,鄉親們沒少笑話他,家里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他的確有脫不開的責任。
于是村長點點頭說道:“可以,看看吧,送她最后一程。”
知青點的眾人只敢在院子里站著,還沒有見孟靜最后一面,薛慕影沒來的時候,沒有人提這事,都覺得晦氣。
現在薛慕影主動提出來了,眾知青覺得不看也說不過去,人家村民會覺得他們沒有人情味。
所以眾人也都壯著膽子向前走去。
薛慕影一手拿起白布的一角,慢慢的掀起來,只見瘦小的臉布滿烏青,嘴角兩邊還殘留著昨天搶救洗胃時被撐開的傷痕。曾經的大眼睛現在緊緊的閉著……
薛慕影多想她突然醒來,用哪種讓你想揍她的口氣說,“喲,薛慕影啊,城里的日子好過吧,你看你都胖成豬了。”
其他膽大的知青還上前看了一眼,膽小的幾位女同志眼睛都沒敢睜開。
“你們到底商量出來結果沒,反正她不能進我們王家的祖墳,又沒領證,隨便埋了就是了。”王家棟的娘從堂屋里傳出了聲音。
薛慕影正在傷感中,聞聲抬頭一看,只見王家棟的娘從堂屋里走了出來,一副尖酸刻薄樣,仿佛死的是一只螞蟻。
“我說村長啊,你怎么當上的村長的啊,連自己的婆娘也管不住,兒媳婦死了,一點不傷心啊,還隨便埋了?”
“就是,人家孟知青好歹是個知青,你們家把人逼死了就這樣處理?”
“你還配當一村之長嗎?草菅人命啊。”
“聽說已經通知孟知青的父母了,好好的一個閨女響應國家號召,為國家建設做貢獻,結果沒了。”
“你們還是想想怎么給人家父母交代吧。”
“哎,家棟那小子呢?這媳婦死了,他跑了?”
眾人七嘴八舌,村長意識到這件事情怕是沒那么容易解決,便開口說:“鄉親們,對我家兒媳婦我們有愧,沒有好好照顧她,我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
“你處理,處理什么,不就是死了嘛,埋了就行了,別放家里晦氣。”王家棟的娘回聲道。
“啪”的一聲,村長一巴掌打在了自家媳婦的臉上。
只見王家棟娘的臉迅速變紅,可見用了多大的力氣。
“王平安,你他娘的敢打我,我不跟你過了。”
“不過更好,一個逼死自己兒媳婦的人,你就應該被浸豬籠,從孟靜進了家門,你哪天有過好臉色,生了孩子你也不好好照顧,吃的都不給。”
“王家棟那個王八蛋讓你慣的就他娘的一個軟蛋,到現在家里出來那么大的事,他跑的找不到人。”
“十里八鄉誰家不知道你何翠花逼死兒媳婦,苛待孫女,慣壞兒子,壓制自己的丈夫。”
“我怎么給孟家父母交代,這個孩子才18歲,18歲就躺這了,要埋地里去了。你何翠花就沒有一點良心嗎?”
“你自己不是女人嗎?你怎么不看不起自己啊。”
“這個家讓你毀了啊,讓你毀了啊。”
村長王平安使勁的吼著,哭著,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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