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詩妍對沈從宣確實癡情,這時候還不忘維護他。

  藍氏臉上覆滿冰霜,這一對賤人,在她府中行齷齪之事,還誣賴她的寶貝兒子。

  “馮夫人你要相信我們。”沈從宣一臉誠懇,“若非事情緊急,我和馮小姐怎么會......就算我們真的有私情,哪里不能,非要選在羅家,選在這個時候?”

  他說的似乎有那么點道理,眾人遲疑起來,難道真是羅家羅晏秋見色起意、居心不良?那以后可要離得遠點了。

  羅晏秋嗤笑一聲,“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羅晏秋想要什么樣的姑娘沒有,清清白白,正正經經的姑娘不好?會看上她?你們別忘了,我羅家可沒給馮小姐下請帖,是她自己不請自來。”

  “我若真對她有意,連帖子都不給她下?還需要強迫她,為了她搭上自己的名聲?我是腦子進水了,才會這么做。”

  羅晏秋的話雖然難聽,可句句都在點上,“她在羅家服用了春—藥,就一定是我們羅家給她下的?就不能是她自己帶來的,到底藏了什么心思,怕是只有你們自己知道了。”

  羅晏秋彈彈衣擺,“我羅晏秋坐得端行得正,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大不了咱們衙門見,我就不信了,黑的還能變成白的。凡是皆有跡可循,邪不壓正!”

  羅晏秋俊臉微沉,擲地有聲,神色凜然。目光中帶著不容褻瀆的正氣。他平時吊兒郎當的,突然這么嚴肅莊重,天然一股氣勢,好些姑娘已經信了七分。

  看看兩人,羅晏秋玉樹臨風、長袍干凈整潔,器宇軒昂,馮詩妍只裹著一件大氅,頭發散亂,狼狽不堪。今天來的人里,比馮詩妍漂亮溫柔的大有人在。羅晏秋看不上,卻專門使下作手段去強迫馮詩妍?

  馮母呼吸一滯,左右為難起來。她剛才是氣糊涂了,真要查的話,很容易就能查出來,那時才真的萬劫不復。可話說到這個份上,此時一聲不吭的走,不是證明了自己的心虛了嗎?

  馮母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從宣反應迅速,又給馮詩妍一個眼色,希望她能裝暈,給馮母一個臺階下,先找理由回到馮家,再慢慢謀劃。

  馮詩妍的智商剛剛已經用光了,接收到了信號,卻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看沈從宣擠眉弄眼,還以為要自己哭,哭的更賣力了,“娘,你要給我討回公道啊!”

  馮母一口氣沒上來,好險直接憋過去。這個蠢貨!

  沈從宣沒辦法,只好自己上了,他裝模作樣的“啊”了一聲,歪歪斜斜的暈了過去。

  這動作吧,女的來做,勉強能看。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大男人,矯揉造作,看的人想吐。

  眾人覺得辣眼睛,有人來了一句,“好好的怎么暈了?剛才太用力,這就不行了?也沒多久吧?”

  未出閣的姑娘們沒聽懂,一臉的茫然。但是成了親的夫人們和快要訂親的姑娘們都聽懂了,這是說沈從宣不行啊。忍不住一邊臉紅,一邊撇沈從宣,看著挺壯實啊,這么年紀就不行了?嘖嘖嘖。

  裝暈的沈從宣幾乎氣的要吐血,恨不得當即站起來,讓說話的人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沈從安無奈的看著葉清清,葉清清眨巴眨巴眼睛,無辜的回望過去。

  孟萱在和沈如月咬耳朵,“清姐姐說的話什么意思?”

  嗯,剛剛那話,葉清清說的。

  單純的沈如月更不知道了,搖頭。孟萱去看羅氏。

  羅氏戳戳她的腦門,“不該問的別問。”

  孟萱委屈,清姐姐都能說,她還不能問了?

  “先把人抬回去。”馮母就著臺階下了,想帶人走。

  馮詩妍這個豬隊友,不干了。抱著沈從宣哭道:“娘,沈大哥暈倒了,你快點給他找大夫。”

  “回家找。”馮母從牙縫里蹦出三個字來。

  馮詩妍搖頭大哭,她也聽到了剛才的話,初涉人事的她已然明白了話中的意思,便以為是藥的問題,“娘,會不會是那藥?”

  “沈從宣吃藥了?”

  “沒有,我吃了,但是沈大哥親了我......”

  “沈從宣給你喂得藥?”

  “不是,我自己吃的——”

  一問一答,快的馮母和裝暈的沈從宣都沒反應過來,話就被套出來了。

  葉清清朝藍氏擠擠眼,往后挪了挪,深藏功與名。她怕馮母撲過來咬她。

  咬她都是輕的,馮母恨不得殺了她。如果目光能吃人,葉清清估計連骨頭渣都不剩了。馮母都不知道,自己和馮父一世精明,怎么就生出這樣蠢鈍如豬的女兒來!

  馮詩妍對沈從宣一片癡情,都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只在那苦苦哀求,“娘,求求你,快找大夫來救救沈大哥。”

  “只要你救沈大哥,我保證以后好好聽話,你和爹爹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是嫁給羅晏秋,我也愿意......”她哭的稀里嘩啦,好像自己很委屈似的。

  藍氏要被嘔死了,“別!我家秋兒普普通通一凡人,高攀不上馮小姐!馮小姐高抬貴手,放過秋兒吧!”

  馮母實在是沒臉繼續呆下去了,忍著滿嘴的血腥味,“把小姐帶回家!”

  丫鬟上前拉她,馮詩妍哭著掙扎,“沈大哥不醒,我不走!”

  沈從宣差點裝不下去了。他只想起身,給一磚頭,把馮詩妍這個蠢貨給砸暈。

  “把她的嘴巴堵上,給我拖走!”馮母不顧形象的怒吼道。

  她只帶了兩個丫鬟來,控制不住馮詩妍。羅家的粗使婆子熱心上前幫忙,隨便扯了塊破布,塞住馮詩妍的嘴巴,強行把她和沈從宣架走。

  世界總算是清凈了。

  “我活了大半輩子,頭一次見到這樣的事情,也算是長見識了。”羅氏搖頭道:“這兒女啊,還得好生養,免得寵壞了,哪天做出糊涂事來,連累一家老小臉面都丟盡了。”

  眾位夫人感同身受,馮詩妍要是她們的女兒,自己可能早就被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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