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需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大東方號”工程！
這句話并不是李學林說的，而在做出建造萬噸輪的決定時，朱先海說的話，用“重大工程推動國家科學技術發展”，別說在21世紀的華夏非常常見，就是在大洋對岸的米帝也有類似的例子——“阿波羅登月”工程就是一個通過重大工程項目推進米帝國家整體技術進步的例子。
而在這個時代呢？
在這個第一次工業革命和第二次工業革命相接的時代。這樣的重點工程項目推進國家科學技術發展的例子雖然不多，但并不是沒有。
最知名的例子就是“大東方號”，只不過它并不是一個成功的例子——船廠倒閉，船東破產，甚至就連“大東方號”也被廉價賣到了南華。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大東方號”是失敗的，甚至在很長時間里他的意義都被有意無意的忽視了。
直到20世紀才有人意識到.盡管在商業上“大東方號”是失敗的，可是從技術上來說，它卻讓英國造船工業進步了十年，成為遙遙領先于歐洲各國的存在，并且在隨后的近百年之中，英國的造船工業一直領先于世界各國，而這一切正是因為一個看似失敗的商業案例所帶來的回報。
正是“大東方號”成就了英國領先世界百年的造船水平。
對此，李學林是心知肚明，因為他曾不止一次聽大帥提到這樣以重點工程項目推動技術進步的說法，不說其他，就是在海軍之中也有很多類似的重點工程。
當然，從現在來看，過去所推進的什么新型火炮啦，大功率蒸汽機，新型鍋爐啦。諸如此類的重點工程肯定沒有辦法和“大東方號”相比。
“海軍更需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大東方號”工程！”
接過李學林的話，魯安達鄭重其事的說道。
“現在，對于我們來說，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我們跟隨在英國人之后，亦步亦趨的學習，永遠的，至少在未來二十年內做他們的學習，要么我們利用這個變革的時代，通過技術上的跨越，追趕英國人，甚至在技術上超過他們，通過技術上的優勢來彌補數量上的劣勢。現在，我們只有這兩個選擇。”
這兩個選擇也是很多后進者的選擇，在大多數時候，那些后進國家會選擇作為追隨者，而不是超越者。
但是在魯安達看來，南華必須要選擇作為超越者，只有如此才能夠在未來超過英國。
手端著茶杯，李學林并沒有打斷魯安達的侃侃而談。
“我們現在的技術優勢是什么呢？第一是我們的三脹式蒸汽機，直到近斯英國方面才有類似的發動機，而我們已經使用多年，第二是我們的克虜大炮，它的性能極其優良，堪稱軍國利器，第三就是我們的鋼甲，過去我們擁有最好的復合甲，而現在我們擁有最好的鎳鋼，而且我們的鍋爐技術也不比英國差，李長官，軍艦是由什么構成的？”
這個答案非常簡單了，任誰都能回答出來。不僅僅是因為魯安達已經提到了，更重要的是在過去的幾年里，海軍推進的重點工程恰恰也就是這些。
“裝甲、火炮和蒸汽機、鍋爐！”
皺了皺眉，李學林又搖搖頭說道。
“這只是構成它的幾個要素而已，并不是說有了它們就可以建造戰斗艦，還需要……”
“還需要整合！”
不等他說完，魯安達就打斷他的話說道，
“我說的是整合，真正意義上的整合，齊中我們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技術力量，把這幾種領先世界技術整合在一起，它們一直在那里，就那么呆在那里，等待著我們把他們整合在一起。”
整合！
如果能夠把這些技術整合在藝術軍艦上，它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海軍必定會擁有一級強大的戰斗艦。
但建造戰斗艦就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嘛，僅僅只是把這些技術整合在一起就可以制造戰斗艦嗎？
戰斗艦那可是少則七八千噸，多則上萬噸的大家伙。他的工程復雜難度遠遠超出南華過去建造的任何一艘軍艦。
盯著若有所思的李學林，看了一會兒，魯安達接著說：
“如果我們能把它們整合在一起，那么我們將會擁有全世界最先進的戰斗艦，李長官，最先進的！”
“也有可能，會像“大東方號”一樣，是不成熟的，甚至失敗的，別忘了我們對“大東方號”進行的那么多的改進，我們更換了新式的螺旋槳，更換了發動機，而且……”
說了一半，李學林就不再說下去了，他的心里已經知道了答案，他們既然可以改造大東方號，為什么不能建造呢？
“雖然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大東方號”是不成熟的，但至少，“大東方號”試圖——承載著瘋狂的宏偉目標——挑戰數倍于當時頂級造船水平的工程難度，都是一次輝煌的，值得尊敬的嘗試。而這也正是我們需要進行的嘗試，李長官，通過這種嘗試，那怕就是失敗了，我想，對于我們而言，也是受益無窮的！”
“你的意思是交學費了！”
李學林盯著魯安達問道。
“像你說的那樣，一艘萬噸的戰斗艦，至少要花費近兩百萬元，這樣的一大筆錢，拿去當學費，這個學費，誰能交得起？”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學林仍然看著魯安達，他就那樣直視著他，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李長官，這個學費是值得的，任何一個后進者，想要追趕領先者，就必須要做出新的嘗試，就必須要有勇氣去交學費，學費看似昂貴，可即便是失敗了也是受益無窮的，至少我們獲得了失敗的經驗，同時也會取得一定的技術進步，就像“大東方號”號一樣，羅素的船廠破產了，布魯內爾的名聲掃地，可是整個英國造船業卻從中受益無窮！”
迎著李長官的視線，魯安達強調道，
“可是，如果我們成功了，海軍就會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戰艦！至少擁有可以與英國的戰斗艦相匹敵的軍艦，為什么我們的艦隊在這場戰爭中沒有發揮作用，因為我們的艦隊太過弱小！所以，我們必須要通過這樣的嘗試，來建立一支強大的海軍！”
“你的意思是，用交學費的方式來建設海軍？”
看著魯安達，李安林說道：
“我們完全可以拿這筆錢從英國購買軍艦，而且我可告訴你現在我們也已經有計劃從英國購買戰斗艦，有這個錢交學費，還不如用來購買軍艦，畢竟，既便是我們進行嘗試，也需要三年的時間，海軍可以等到三年，四年之后再考慮建造戰斗艦嘛！”
聞言，魯安達的嘴角耷拉下來，他眼睛看著李學林，嘀咕道：
“買？僅僅只是靠買，能買來一支強大的艦隊嗎？我們是需要購買軍艦，這也是增強實力的最好以，可是，李長官，最終，我們還是需要靠自己，自己建造大型的軍艦。我們現在去做，至少可以爭取到幾年的時間，這不正是縮短我們和英國人差距的大好時間嗎？”
盯著滿面不解的魯安達，李學林笑了起來：這家伙果然還很年青，他或許是一名設計師，但是也就是這樣而已。
“把你的方案拿出來！”
“什么？”
“把你的方案拿出來，你不是要造大型的戰斗艦嗎？我正好要去布宜諾斯艾利斯，你來的時機剛剛好，現在海軍……”
李學林又笑了起來。
“感謝別人的資助，海軍非常有錢，我們完全有能力交這筆學費！”
“不過，你僅僅只是說服我還不行，你還需要說服大帥，空口無憑！把你的方案拿出來，只要你能說服大帥，別說是兩百萬的學費，就是四百萬的學費，海軍也是能出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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