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李會長領著一幫演員向觀眾謝場。
石十四自然也禮節性地吹起了口哨。至少現在他還是十分喜歡這部戲的，就是不知道他這種喜愛還能持續多久。
終于整個話劇全部演出完畢，李會長帶著一眾演員朝著一眾觀眾謝場。看起來他還是十分享受表演的過程的。
而最令人意外的是有不少上了歲數的觀眾，都紛紛站起來喝起彩來。
“看著他們真誠的樣子，似乎不是禮節性的祝賀啊！”石十四有些奇怪地看著這些老人。
“也只有他們，才會一直享受著這一出戲。”
“老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些渡塵者，隨著年齡的增大，記憶力衰退的厲害。比方說你看哪位鼓掌最起勁的老陳。”
“老陳？”
“他的前世就是陳朝皇帝陳叔寶。”
“就那個昏君？看起來你們這個‘帝王群’里面都不是什么好皇帝啊！”
“好皇帝，誰來我們這個‘帝王群’啊！”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真心話說出來了吧！”
“給你繞進去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老陳。”王木怒道，“這老陳啊！前些年記憶力衰退的厲害，很多時候甚至連家都不記得了。”
“這么嚴重嗎？難道是帕金森綜合癥嗎？”
“誰說不是呢！這老陳平常最喜歡看這小劇場的話劇，尤其是這出《伶人敬新磨》。”
“所以他每次看完，過幾天就又都忘了。然后又到這小劇場里來看這出戲。”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這些上了歲數的渡塵者都是這種情況。所以這老李啊！也是不厭其煩地為他們演出。所以你就多擔待點吧！”
“原來如此！”石十四不禁對李會長有些肅然起敬。
不過聽了王木的話，他心里倒是有了另外一種擔心。
“老王，怎么會有這么多的渡塵者會得這種病的？”
“這個嘛！”王木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實際上根據渡塵者會工會的檔案記載，有不少上了年紀的渡塵者都出現了這樣的癥狀。”
“真的假的？”
“實際上這也很好理解，人類的腦容量有限，有兩段人生同時占據精神之海，普通人怎么承受得了？所以換上帕金森的概率，也比常人多了好幾倍。”
“不會吧！”聽到這里，石十四也是嚇了一大跳。
“就一個記憶體在腦子里就要得帕金森，那你們這么多的話？”精神之海里面，此時石十四再看這些記憶體的時候，也是嚇得夠嗆。
“十四，你在說些什么呢？不要聽那個新帝危言聳聽！”郭嘉連忙抗議道。
“就是，就是，我們怎么會成為你的累贅呢？”項羽也道。
“中醫里面可從來沒有這樣的案例，我看他們是自身的問題。”皇甫謐也說道。
“實際上人類大腦的容量是相當大的，一般人頂多也就開發到20%左右。所以你根本不用擔心我們存在的問題。”特斯拉也是開解道。
“哈哈，你們各位也不用擔心，能認識各位也是一種緣分。既來之，則安之，我怎么會介意呢？”石十四突然哈哈大笑道。
“十四，你真是嚇了我們一跳啊！”一眾記憶體也是哈哈大笑。
“十四，十四，你在傻笑什么啊！”王木看到石十四一陣傻笑，連忙拍了拍他。
石十四這才回歸了現實。
“怎么被我剛才的話嚇傻了嗎？”
“那怎么可能呢？能成為渡塵者本身就是一件幸事，上天給了我兩世為人的機會，我怎么會害怕呢？”
“沒想到你這小子想得倒挺開，要知道當年我覺醒的時候，那感覺著實不怎么樣。”
“你？”石十四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木。
他忽然想到王莽當年可是死的相當凄慘。據說王莽當時不但身首異處，甚至自己的頭顱被做成標本，被東漢王朝保存了兩百多年。
石十四相信，王木當年覺醒后，想到這段記憶，一定給他造成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好了各位會員，既然大家已經看過了我們的表演。接下來慣常的節目就要開始了。”此時李會長也是打斷了石十四的思緒。
“慣常的節目？什么慣常節目？不會還有那種反復表演的話劇吧？”
“放心，這當然是沒有的，接下來是派送福利時間。”
“派送福利？”聽到這個，石十四也是一臉的興奮，“來了這么久了，也總算來點正規項目了。”
此時只見主贊助商老袁一臉興奮地走到臺前。“各位會員，今次的福利派送依然是由我們袁氏企業贊助。還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支持啊！”
“是他贊助的？”石十四皺了皺眉頭，“這福利不會是？”
不等石十四細想，老袁背后的帷幕徐徐拉開，只見堆積如山的一箱箱蜂蜜映入了他的眼簾。
“還真是蜂蜜啊！”
“不然呢？”王木笑道，“老袁不在這個時候打免費廣告，還什么時候打？”
“鬧了半天這福利就是這個土特產啊！”石十四頗有些失望，“不過這廣告打得也沒有什么作用啊！這些老人回頭怎么還會記得呢？”
“記不記得無所謂，至少老袁的東西算是送到了。”
石十四也是一怔，看著臺上正在眉飛色舞推銷自家產品的老袁，心中倒是有些感動。“說得沒錯，無論他的目的是什么，獲得實惠的都是那些老人呢！”
“我這可是野生蜂蜜，沒有摻過一丁點水。濃稠度大家眼見為實啊！就算是二愣子俄羅斯人也比不上！”老袁介紹道。
“好了，老袁，都這么多年了，我們還能不信你不成？”李會長也是說道，“上一次活動贊助的蜂皇漿，品質也是相當不錯。這些老人都念著你的好呢！”
“蜂皇漿？什么蜂皇漿？我怎么一點也不記得了？”此時那個老陳在一旁嘟囔道。
其他正常的會員也是一臉的尷尬。
“好了這次的派送任務也是相當嚴峻，不過今次我們可是有了新鮮血液，一定能比去年更快完成任務。”李會長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石十四微笑點頭。
“我？要我做什么？”石十四也是不解其意。
“十四，這是協會新人的必經之路，當年我也是這么過來的。”王木在一旁平靜地說道。
“那到底是要我幫忙做什么呢？”
“只是幫忙派送一下禮品而已。因為很多會員都是上了年紀，一人一箱恐怕有些力不從心。”李會長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是應該。我一個大小伙子，有的是力氣。”石十四憨憨一笑。
“不愧是西楚霸王，這么年輕有為，有擔當！”李會長再次給石十四戴起了高帽，弄得石十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什么？又讓我賣苦力了？我堂堂一代人杰鬼雄，竟然落得個苦力哥的下場嗎？”精神之海里面項羽忍不住抱怨道。
“霸王，吃人家嘴短，您還是海涵吧！”石十四連忙好言相勸道。
要知道從他參加這個“帝王群”開始，雖說沒有體會到任何帝王級的享受，但是也是品嘗了不少美食，還看了一出好戲。現在別人有求于自己，不幫忙的話，確實怎么也說不過去。
“李會長，這沒的說，有什么事情都交給我好了！”石十四拍著胸脯道。
“不愧是霸王再世，這份古道熱腸，實在令人贊賞！”李會長顯得十分高興，“那接下來這些蜂蜜就交給石小哥了！”
“沒問題，發給在場的這些會員們對不對！放心，給我個十分鐘，很快搞定。”
“這個......”李會長聽了石十四的話，臉上頓時晴轉多云，“石小哥，我恐怕你是誤會了。不只是臺上這些蜂蜜呢！”
“還有嗎？”石十四心道，“看來果然沒有那么簡單。不過頂多再翻一倍吧！也用不了很多時間。”
“老袁！”李會長吆喝了一聲。
此時老袁站了起來，一通電話打了出去。不一會兒功夫，只見幾輛卡車直接開進了小劇場門前的空地。
“李會長，這些該不會都是派發禮物吧！”石十四看著幾卡車堆積如山的蜂蜜，頓時傻了眼。
“沒錯啊！石小哥可真是目光如炬。”
“得得得，李會長該不會這么多都要送給會員吧！”
“石小哥，這你可說錯了。”
“原來不是全部啊！”石十四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會長認真地說道，“這些禮品全部都要送出去的，不過不是光光送給我們在場的這些會員。”
“不光光是會員，那還有誰啊！”
李會長轉過身，指了指小劇場后面一片廣大的棚戶區道：“石小哥，你看到那片舊房子了沒有？”
“看到了，怎么了？”石十四腦中升起了一陣不詳的預感。
“要勞石小哥對費心了。接下來要將這里所有的蜂蜜禮盒，挨家挨戶送到了各家的手中。”
“什么？李會長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這么多您打算叫我一個人送。”
“那當然不可能咯！雖然我們‘帝王群’的人都是一把老骨頭了，但是也不會輸給你們年輕人的。”李會長嚴肅地說道，“我們就分工合作吧！”
“怎么個分工合作法？”
“這樣，場子里面的禮品都由我們這些老胳膊老腿，負責派送。而外面的那些就有勞你和老王了。”
“還有這么多啊！”石十四看著門外的那幾輛卡車，也是只犯暈。
此時就連精神之海里面的項羽也是極為不滿。“好了，要是讓熟人知道我這個西楚霸王淪為搬運工，非得被他們笑死不可。”
石十四一臉怨毒地看著身旁的王木。
王木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示意是：“我也不知道啊！”
“石小哥，老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李會長一臉無辜地說到，“我們實在是力不從心啊！”
此時之前那個老陳起身對李會長道：“會長，我來幫他們一起搬好了，我還只有四十多歲，不就幾箱蜂蜜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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