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抗日狙擊手 > 四十、喋血雙雄10
    夜幕已經降臨,早春的夜里,習習的涼風拂面而過,吹去了月松面額上的汗水,送來陣陣清爽。

    七彎八拐地奔襲了兩個多小時了,眼前又出現了一條小溪,潺潺的溪水穿過石頭罅隙,在這明凈的月色下,顯得分外的耀眼。

    月松一舉手,示意兄弟們停下。

    “雷航,傳令,全體就地休息,不許大聲喧嘩。”月松命令道。

    “是!”雷航答應了一聲,傳令去了。

    “李副官,你派四個國軍兄弟,四面警戒!”月松說。

    “是。”李副官驚了禮,安排去了。

    “三哥、德子,你們倆去后面接應一下彪子他們。”月松繼續說。

    “好嘞。”三哥說著掏出雙槍,帶著德子去了。

    “地瓜,你去前面給鄧鳴鶴他們傳令,讓他們就地休息,就地警戒。”月松又對林小山說。

    “是!”地瓜答應了一聲,提著沖鋒槍上去了。

    月松把狙擊步槍背在身后,挽起衣袖,走到小溪邊,捧起溪水洗了把臉,又捧溪水喝了幾口,然后往水壺里灌了點水,就地找了塊石頭,坐下,掏出干餅子,邊啃邊思考著。其他兄弟們見羅隊長在小溪邊往水壺里灌水,也紛紛過來把自己的水壺灌滿。

    冷營長走到月松身邊,掏出壓縮餅干,遞給月松,說:“哎,吃點這個,頂用著呢。”

    月松伸手接過壓縮餅干,順手把自己手中的干餅子遞給冷營長,說:“你也嘗嘗這個,算不上好吃,嘗個鮮,換個口味也不錯。”

    冷營長接過干餅子,咬了一口,說:“嗯,真硬,放了幾天了?”

    “呵呵,咱新四軍,條件艱苦,在大部隊,這都不一定能經常吃到呢,別小瞧了這硬邦邦的餅子,可都是老百姓從牙縫里一點點摳出來,省給咱特戰隊的。”月松越說心里越有種沉重的感覺。

    “是啊,你們不容易啊。”冷營長邊用力地嚼著硬邦邦的餅子,邊說。

    “你知道國軍為啥老打不了勝仗嗎?”月松眼睛看著閃亮的溪水說。

    “裝備不如人家唄。”冷營長不經意地說。

    “你錯了,國軍自己不能吃苦,更不能跟全中國的老百姓一起同甘共苦,這就是根兒。”月松慎重地說。

    “有道理,你們新四軍是有自己的一套,要不,早被委員長給剿滅了。”冷營長若有所思的說。

    “還沒看出來我是怎么打算的?”月松望著冷營長說。

    “笑話,你當我是紙糊的,跟你一個鋪一個被窩那么久,你的心思我早猜出七八分了。”冷營長喝了口水,說,“嗯,這水還真甜啊!”

    “咱們得在這里呆上一天一夜,明天夜里再摸過去,偵察完了再談如何打。”月松啃了口壓縮餅干說。

    “行啊你,鬧那么大動靜,就是為了麻痹鬼子,以為我們都走了?”冷營長說。

    “以弱勝強嘛,靠啥?靠的就是智慧。”月松說。

    “行,今晚由我的弟兄負責警戒,讓你的兄弟們好好歇歇。”冷營長說。

    “好啊,你去轉轉,把明哨暗哨多安排幾個,小心行得萬年船,我趕緊抽支煙,就睡會兒了。”月松說著把手中最后一塊壓縮餅干塞進嘴里。

    “好嘞,我去了。”冷營長把硬邦邦的餅子吃完了,拍拍手,起身準備走開。

    月松站起身,雙手搭在冷營長雙肩上,說:“兄弟,鬼子對油料庫周圍戒備森嚴,晚上,小心點!”

    冷營長笑了笑,說:“放心,今晚你好好睡睡。”

    一夜無事,彪子他們也早就順利歸隊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的樣子,太陽終于露臉了。晨光穿過樹縫,灑下道道霞光,霞光照耀在月松的臉上,月松英俊的臉龐在這霞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黝黑兒瘦削。

    月松睜開眼,懶懶地從地上爬起來。月松四處走了走,兄弟們都已經起來了,有的在擦拭著自己心愛的槍,有的在整理著自己的行裝。月松走到小溪邊,那小溪彎彎曲曲的,從上游一直流淌到這里,溪水的兩岸,都是密集的灌木叢,溪水清澈潔凈,石縫間偶或還有幾尾小魚,在淺淺的溪水里游玩戲耍。

    月松伸手捧起潔凈清涼的溪水,仔仔細細地把臉上的塵垢洗去,又找了一洼平靜的溪水,把溪水當做鏡子,用手指作梳子,認認真真的把自己的黑發梳理了一番。此時的月松,顯得白凈了許多,顯得英俊了許多。

    月松滿意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又掏出心愛的勃朗寧,獨自端詳著,品鑒著,思念 著,思念著。

    “嗨,自戀著呢?”月松聽見聲音,回頭看是冷營長,正往這邊走著。月松把槍收起來,放進懷里。

    “怎么?什么寶貝啊?還怕被人看見?”冷營長從岸上跳下來,把手伸到月松面前,說,“拿來,我也瞅瞅。”

    “瞅啥啊?你自己不也有嗎?”月松把冷營長的手一把推開,說。

    “別裝了,我聽說了,那個蘭什么的,說來聽聽。”冷營長說。

    月松把手往一棵大樟樹邊一指,說:“吶!”

    “什么意思?”冷營長不解的問。

    “那兒涼快啊,去,呆著去。”月松說。

    “怎么,來真的了?不過也好,你也快三十的人了,老大不小的啰。”冷營長說。

    “你去睡會兒,我帶人先遠距離偵察一下。”月松說。

    “好,總算有一會兒這里我是頭兒了,去,去,最好別回來。”冷營長微笑著說。

    月松抓起狙擊步槍,走上岸,喊了一聲:“超哥、四妹,你們倆,帶好裝備,跟我走!”

    超哥和唐四收拾好了裝備,跟著隊長正準備出發。冷營長走到月松面前,手一伸,說:“嗯,拿去,最好用不上。”

    月松一看,是兩個勃朗寧手槍的子彈彈夾。月松一把搶過來,掏出懷里的勃朗寧,把彈夾插進去試了試,說:“行,收到。”

    月松帶著超哥和唐四向遠處走去。冷營長站在大樟樹下,目送著月松他們遠去。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后。月松舉手示意大家停下,然后小聲對他們倆說:“四妹,你在前面偵察前進,超哥在我身后,注意觀察身后,我在中間,負責觀察左右,放慢速度,注意隱蔽,不得弄出響動。”

    唐四和超哥點點頭。月松做了個前進的手勢,唐四端著沖鋒槍,就往前面的山坡上摸索過去了。唐四大約走了二十米后,月松才端著狙擊步槍跟上去了。

    三人一路悄悄地偵察前進著,大約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終于看見了日軍隱藏在山體中的油料庫。

    唐四找了個灌木叢密集,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停下來,招手讓后面的隊長過來。

    月松對著超哥招了手后,超哥迅速的靠近了隊長。月松示意超哥就待在半山坡上,掩護自己和唐四的身后。超哥會意,找了個灌木叢,悄悄趴在灌木叢中,端著狙擊步槍,不斷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月松安排好了身后,這才提著狙擊步槍,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唐四身邊。唐四見隊長過來了,用手指了指東北方向的那座山,然后端著沖鋒槍替隊長警戒四周。

    月松會意,拿起狙擊步槍,調校了一下狙擊鏡,把身子藏進灌木叢中,端起狙擊步槍觀察那座山。

    那座山是木蘭山的一個分支,當地人稱之為娘子山,從外形上看,山峰像娘子的頭,山體寬大,中間部分突出,像娘子孕育孩兒的大肚子,山的東南面,則是竹蓀湖,湖面寬廣,湖水碧波蕩漾。山體和湖水相連之處,是懸崖峭壁,只在峭壁之上,長著幾顆頑強的老松樹。

    山體的大肚子處,已經被日軍征用了幾千名中國勞工,在原來的娘子洞的基礎上,挖掘成了一個大的軍用倉庫,武漢戰役以后,主要儲備的就是軍用油料。

    山體的南側,是一條曲曲折折的盤山公路,盤上公路在山間忽隱忽現,時而能看見公路的整個路面,時而又連公路在哪里都看不見,公路一直通到山下,通向武漢城。這時已經有七八兩運輸油料的大卡車,正滿載著一桶一桶的燃油,像蝸牛一樣地,向山下爬去。

    公路上,鬼子把守得很嚴密,幾乎是每隔三四十米,就有兩個鬼子兵站在一起,守衛著來來往往的運輸卡車。每輛卡車上,又有兩個押運的鬼子。

    月松又仔細的觀察了進入山體的洞口,洞口處有二三十個鬼子把守,有重機槍一挺,輕機槍兩挺,看來,要直接進入日軍的油料庫,的確是件非常艱難的事。

    月松正準備收起狙擊步槍,思考一下如何才能進去。可就在準備收槍的那一瞬間,月松突然看見了懸崖的崖壁上,又兩個洞口。月松調校了狙擊鏡,仔細一看,好家伙,鬼子還真鬼,就連懸崖峭壁都不忘了設防,畢竟,小日本是個資源奇缺的國家,對于小日本來說,戰爭的成敗,戰略資源是否預備充足,就是最為關鍵的因素之一。看得出,峭壁上的兩個洞口,其實并不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鬼子有意開鑿的,每個洞口,還都有兩個鬼子把守,并各配有一挺輕機槍。這兩挺輕機槍,不僅能防備有人從懸崖上攀到山頂,而且還能觀察到公路上,一有情況,還可以直接向公路射擊。

    月松擔心在陽光下,自己的狙擊鏡的反光被鬼子的機槍手發現,于是收起了狙擊步槍,坐在灌木叢中,思考著如何才能進入鬼子把守的滴水不漏的油料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