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抗日狙擊手 > 462.暗夜偵察
    月松和草根兒他們幾個朝著來鳳山前進了兩三里地之后,來到了山下的一小片灌木林里。蹲在灌木林里,能看見前面的來鳳山上,時不時有探照燈強大的光柱順著山坡照過來照過去的。探照燈所過之處的山坡上,既看不到明顯的日軍防御工事,也看不到站崗的鬼子士兵。月松舉起狙擊步槍,槍口跟著探照燈移動,盡管有強光的照耀,還有狙擊鏡的放大,可還是看不出哪里有鬼子,甚至連巡邏隊都沒有看見,能看到的,只是一道又一道的鐵絲網,和時有時無的七八棵大大小小的樹木組成的小樹林。

    月松覺得鬼子能把山上的茂密樹林都砍伐得差不多了,卻留下了多處小片的樹林,這樹林里一定有蹊蹺,當然,應該不會是每個小樹林里都有蹊蹺,從月松對小日本子的了解,日本人是特別擅長偽裝的,做人的時候偽裝得彬彬有禮,做事的時候偽裝得行事得體,其實小鬼子內心骯臟偽善,思想齷齪不堪。這么想小片樹林也應該是真真假假,部分小樹林里會有鬼子的機槍暗堡或者大炮陣地是必然的,但是到底長什么樣,月松還是想靠近去看看。

    夜晚的山里太安靜了,鳥兒們都睡覺了,鬼子們都躲起來了,只有蟲子們在放聲歌唱。

    月松不敢隨便說話,于是拍了拍仁先,指著灌木林前面那一個土坎兒。仁先馬上就明白了,帶著鳴鶴和土豹子悄悄走到土坎兒邊上。鳴鶴把機槍架在土坎兒上,槍口正對著前面的來鳳山。土豹子的約翰遜沒有那么重,看著鬼子的探照燈到處亂晃,于是在土坎兒的另一側蹲著,把機槍擱在地上。仁先看見倆機槍兄弟都安頓好了,就在兩個人中間找了個地兒窩起來了,然后學著青蛙的叫聲,通知了隊長,這邊掩護陣地已經建立。

    月松聽到了仁先的暗號,讓伢子也回了癩蛤蟆的叫聲。

    月松伸出三個指頭,草根兒和伢子點點頭。他們明白,老規矩,三個人抵近偵察,三三制陣型,互相掩護。

    月松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單掌向前。接著指了草根兒,單掌指向左邊。最后指了伢子,單掌指向了右邊。

    伢子和草根兒還是點了點頭。

    月松單手提著狙擊步槍,趁著探照燈剛剛晃過去之后突然的黑暗,快速躍過了土坎兒,小步快速向山坡前跑了幾十步,然后趴在了地上。草根兒和伢子一左一右跟在月松身后,基本上用同樣的戰術動作,完成了抵近山腳的快速移動,然后跟月松保持著三角形的陣型,趴在了地上。

    月松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閉上雙眼,靜靜地聽著前方山坡上的動靜。

    草根兒和伢子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月松怎么做,他們就負責跟著模仿。于是草根兒和伢子也趴在地上,完全不動彈了。

    十分鐘過去了,月松完全沒有聽到任何人的聲音,不管是磨牙聲,打鼾聲,還是踢腳聲,放屁聲,甚至是勉強可以辨識的呼吸聲都沒有。月松慢慢抬起頭,盯著前面的一片黑暗,足足又是四五分鐘過去了,除了看見一支肥肥的老鼠經過之 經過之外,就再也沒有看見任何活的能動的東西。當然,蟋蟀的吱吱聲,青蛙的呱呱聲,蚊子的嗡嗡聲就沒有停止過。

    月松開始慢慢往前爬,每往前爬兩三米,就停下來,靜心聽動靜,悉心感受敵人的鼻息。

    草根兒和伢子一邊關注著左邊和右邊的任何動靜,一邊跟著隊長往前爬一會兒,又跟著隊長停下來,然后繼續用心聽用心感受。

    探照燈又一次晃過來了,鳴鶴低下頭,身子趴得更低了,隊長和草根兒、伢子從視線里消失了有二十多分鐘了,四周依舊是蟲鳴合奏,涼風習習,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可以明顯感受得到的。

    仁先窩在土坎兒下面,不僅要時不時伸出腦袋觀察前面的情況,還要時刻關注著身后的狀況。鳴鶴和土豹子都是老特戰隊員了,鬼子想靠一盞探照燈就發現他們自然是不大可能的,至于這倆兄弟在掩護隊長他們時的關注度,也是不用擔心的。可是仁先自己也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隊長那邊沒動靜便罷,一旦有動靜了,恐怕就是要遭到交叉火力的攻擊,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和兩個機槍手要掩護隊長他們,其實是極其艱難的,因為仁先知道,鬼子只會用機槍攻擊看見的移動目標,而不會主動從暗堡里出來。

    土豹子是個簡單的人,他懶得想那么多,抱著自己熟悉又喜歡的約翰遜機槍,嘴巴里叼著一根草,靜靜地等待著,他只希望不需要自己開槍,不是因為害怕暴露自己,而是自己一旦開槍,就意味著隊長他們暴露了。

    月松繼續往前爬了十幾米之后,突然聽到了很輕微的咳嗽聲,這一聲咳嗽,讓月松汗毛都豎起來了,不用說,有鬼子的暗哨,大致位置就是在右前方四十米左右的那片小樹林里。月松立刻停止了爬行,趴在地上,暫時不再動彈了。

    伢子和草根兒也聽到了咳嗽聲,立即趴在地上不動了。

    等,只有等,等著探照燈再次從自己面前晃過去之后的那一刻,借著探照燈強烈的光柱的掩護,跟著探照燈快速往左邊爬,因為前面再前進十幾米之后,就是鬼子的第一道鐵絲網,無論無何,今晚也一定要嘗試著趴到鐵網跟前去看看。

    在已知前面有鬼子的暗哨的情況下,這種等待是煎熬的,就像有一只蟲子在背上慢慢爬動著卻不能用手去抓,那種瘙癢既不扎心,又始終存在著,還不能主動去除,煎熬的不是背上的皮膚,也不是心理的承受能力,而是時間的流逝就像冰山凝結了千年的冰峰,沉重而又頑固。

    十幾分鐘過去之后,終于,探照燈慢慢從右邊朝這邊移動過來了。月松把整個身子都貼在了地上,把腦袋瓜子都埋進了草叢里,探照燈從自己身上滑過去的那一刻,月松毫不猶豫地像一支蜥蜴一樣,四腳大張,嗖嗖嗖地王左前方爬動著,草根兒和伢子果然是月松的好兄弟,跟月松配合得簡直是天衣無縫,三個人始終保持著穩定的三角形,隨著探照燈的移動而向左前方爬動著,直到爬行了三四十米,到達了鬼子的第一道鐵絲網,月松這才停了下來,草根兒和伢子也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