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國和曹繼雨圍繞著遠化縣的防御事宜,談論了大半個晚上,等趙志國去睡覺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
而曹繼雨卻一直坐在床上不肯躺下,剛剛跟趙志國談論軍事問題的時候,他腦子很清醒,但閑下來之后,他腦子里亂成了一團麻。
今天下午的時候,曹繼雨出去見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也多次提到趙志國,甚至說出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曹繼雨輾轉反側,就算他睡著了,也都是噩夢,而且是同一個噩夢,一個全身鮮血的人站在他面前,問他為什么要害他。
趙志國倒是沒有多想什么,而是美美地睡了一覺,畢竟在別墅里,他不需要再做每天的打蚊子運動,床雖然不是席夢思的,但柔軟無比,躺在這張床上,就像回到了后世的家中。
清晨趙志國賴在床上,遲遲不肯起來,直到曹繼雨手下的參謀等人員都來上班了,趙志國才起床。
“趙團長早!”曹繼雨的副官已經為趙志國準備好了早餐。
“你們團長呢?還沒有起床嗎?”
“沒有,昨天下午奔波了一下午,晚上又睡得那么晚,可能累了吧,要不要我去叫我們團長起床?”副官問。
“不用,對了,你們團長昨天下午有說過去哪兒了嗎?”
副官搖了搖頭:“趙長官何不親自問問?”
其實曹繼雨的副官也很好奇,昨天下午曹繼雨到底去做什么了,但他就是一個副官,團長不說,他也不能去刻意打聽。
趙志國笑了笑:“這粥熬得不錯,挺養胃的。”
趙志國故意將話題轉移,因為他撇了一眼二樓,曹繼雨正打開房門,呵欠連天地向一樓走來。
“你的臉色很差!昨天晚上沒睡好?”
“做了一晚上噩夢。”曹繼雨坐下來吃早飯,“一會兒要不要出去逛逛?”
“我看還是算了吧,你還是盡快把人挑好,如果沒問題,我今天下午就要離開,我還要去其他弟兄那兒呢。”趙志國說。
聽到趙志國的安排,曹繼雨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消散了,趙志國并沒有注意到。
“看來你是打算到處借兵呢!”
“現在是給我一個我不嫌少,給我兩個我不嫌多,沒有軍官,我把士兵訓練地再好,到了戰場上,他們也是一盤散沙。”
趙志國手底下現在真得有一個團了,他不可能再讓三分之二的兵力被其他人給掌控了去。
“行,我讓副官去給你挑,不過今天上午我還要出去一趟,中午之前一定能夠回來。”
趙志國笑了笑,沒有回答。
等曹繼雨走后,趙志國又問副官:“你們團長平時就這么忙嗎?”
“沒有,我也奇怪,趙長官您來了,我們團長怎么反而變得這么忙了?”曹繼雨的副官也想不明白曹繼雨到底在做什么,“趙長官,我現在就去下令,一個小時之后,他們就會來團部報到。”
曹繼雨的副官走后,趙志國看著大門方向,他心里很困惑,但是又沒有絲毫頭緒。
“團長,怎么了?”寧文斌看出來趙志國有心事。
“沒怎么,把東西收拾好,剩下的王八盒子要帶好,這些都是我們的禮物。”趙志國也不再多想。
此時曹繼雨開著車一路疾馳,來到了并州城內,經過幾個衛兵的嚴格盤查之后,他才走進了一處院子內,兜兜轉轉之后,他進了一個房間,最后走進了一間密室。
“你怎么又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只見一人坐在椅子上,并沒有轉過身來看曹繼雨,整個身影被椅子擋著,從曹繼雨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這個人的衣角。
“計劃有變,趙志國可能不會從原路返回望縣,他這次來找我是要借兵的,而且他還會去其他部隊借兵。”
曹繼雨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低著頭,大氣不敢喘,靜等著對方說話。
“借兵?”
“長官,我懇請您放過趙志國一命,這件事情只是他誤打誤撞而已,我也問過他了,他確實對此事毫不知情。”曹繼雨戰戰兢兢,汗水已經從額頭上滴下來了。
“我知道你跟趙志國關系好,但為了大局,絕不可意氣用事。”
聲音冰冷而具有威嚴,根本不容曹繼雨反駁。
“趙志國軍事方面極具天賦,如果殺了他,是我們晉綏軍巨大的損失,不過我還有一個對策,懇請長官讓我嘗試一下。”
渡邊的事情雖然沒有張揚出來,但此事絕密,兩天前被趙志國插了一手,他們并不確定趙志國對此事知道多少,但趙志國太聰明了,萬一泄露出去,對他們來說,后果不堪設想。
“什么辦法?說下去!”
“這次趙志國來找我借兵,我給了他十個排長,三個月之后,他會還給我六個,也就是說,他身邊會留下四個,我們可以用這四個來監視趙志國,看看他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他知道這件事情,我們再讓他們四個動手也不遲。”
曹繼雨雙腿打顫,手死死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四個人會不會太少了?你給他二十個排長,讓他留下八個,空缺出來的排長,我會想辦法給你補充的。讓這八個排長把趙志國給監視好。”
聽到對方同意了,曹繼雨如臨大赦,連聲說著感謝,此時他的雙腿已經不聽使喚。
曹繼雨扶著墻才艱難地走出密道,在一個無人的臺階上,坐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勁兒來,此時他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給打濕了,不過他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趙長官,我們團長剛剛打電話來,說他已經請示上級,安排二十個排長跟您走,您可以留下八個。”
曹繼雨找了一個電話,把電話打回了自己的指揮部,從密室里出來回到車上之后,他的雙腿還非常僵硬,不聽使喚,于是他先打電話回去,讓自己的副官安排這件事情。
“你們團長今天上午不回來了?”
趙志國更加困惑了,早上曹繼雨匆匆離開就讓他有些想不明白,如今竟然在電話里說這件事情,趙志國卻越來越糊涂了。
“這個倒是沒有說。”
副官笑了笑就離開了,只留下一籌莫展的趙志國在努力地抓住腦子里那根一閃而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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