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陶學一和曹繼雨來說，并州就像一個斗大的饅頭，無從下口。
根據最近趙志國或多或少透露出來的消息，他們知道趙志國肯定有不少困難，要不然趙志國也不會天南海北的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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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趙不是那種頭腦容易發熱的人，既然他要打并州，他肯定是做好了某些準備。”曹繼雨說。
陶學一點了點頭：“你倒是了解他！”
“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回去？”曹繼雨問，“我也沒辦法回晉綏軍的駐地，好好請你吃頓飯。”
“咱兄弟兩個就別這么客氣了，我爭取多待幾天，讓老趙請咱倆吃好吃的。”陶學一說。
陶學一是中央軍的師長，南方戰事頻繁，他也不可能在平城久留。
有陶學一陪著他，曹繼雨還能夠專心分析并州地區的戰事，要是陶學一離開了，恐怕他又要受閻總那邊事情的干擾。
有時候曹繼雨還挺羨慕陶學一的生活，并不是因為陶家有錢，而是有人惦記他。
曹繼雨來到平城之后，閻總那邊不聞不問，就像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如果，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沒有回晉綏軍，你會不會對我有意見或者是其他看法？”曹繼雨問。
其實曹繼雨比陶學一還要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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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學一迷茫的只是戰爭的走向，而且這是華夏人都關系的事情。
而曹繼雨迷茫的是他自己的前途。
雖然收復并州之后，按照跟趙志國的約定，閻總要讓曹繼雨擔任師長。
然后曹繼雨帶部隊駐扎進并州機場，看似前途不錯。
但以閻總對他的不信任，肯定會把他架空的，整個師名義上他是師長，但實際的控制權肯定在別人手里。
“這有什么，如果你愿意，可以到南方來找我，不當兵也行，我讓我家老爺子給你安排個職位，這輩子吃喝不用愁。”
陶學一沒有多想，只是覺得曹繼雨在晉綏軍干的不痛快。
曹繼雨也不想多解釋什么，其實接下來的路怎么走，他也說不清楚。
以前，閻總還沒有特別照顧曹繼雨的時候，曹繼雨只想著為晉綏軍打仗，哪怕是打一輩子，然后戰死疆場都行。
可如今閻總已經對他不再信任，他在晉綏軍中也沒有了任何前途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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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空頭師長，外人看上去會覺得威風凜凜，但其中的辛酸只有曹繼雨自己知道。
到時候，曹繼雨再被閻總安排的人逼著他放棄師長的職務，閻總就可以厚顏無恥地跟趙志國說，不是他們晉綏軍不遵守協議，而是曹繼雨自己放棄的。
當名義上的師長也被拿走之后，曹繼雨想到自己恐怕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在昨天夜里，陶學一在看論持久戰的時候，曹繼雨從沒有放下自己所面臨的問題。
事情如果真的如他想的這樣發展，他可沒有像邱子安那么好的運氣。
而且有了邱子安這樣的前車之鑒，閻總肯定不會在同一個問題上犯兩次錯誤。
想到自己可能會被閻總給軟禁，曹繼雨早上起床之后，就感覺到背后一直在冒冷汗。
“如果真的有我混不下去的那天，我就去找你，你也不用推薦我去什么軍校進修，賞我一碗飯吃就行。”曹繼雨說。
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曹繼雨也絕不留戀晉綏軍。
至于趙志國拋出的橄欖枝，他也許會考慮，但到情況危機之時，曹繼雨或許沒有機會從晉綏軍脫身進入趙志國的防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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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放心，到了我這兒，不可能讓你餓肚子，到時候我再給你介紹一個家境不錯的美女，保障你衣食無憂。”陶學一開著玩笑。
不管陶學一是什么立場，但是對待朋友這方面，他無可挑剔。
陶學一打了個呵欠，看著窗外升起的太陽，然后將書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天氣不錯，出去走走吧，這個小院雖然挺好，但也不能總憋在這兒。”
陶學一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昨天晚上看了一夜的書，讓他有些疲倦。
陽光明媚，遠離了前線，沒有了槍炮聲，人是兩種狀態。
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身處前線，聽到槍聲響起，第一時間自然是臥倒尋找掩體。
但是在平城內，聽到槍聲，開始有人圍觀看熱鬧，并不會認為是戰爭再次降臨到平城。
陶學一和曹繼雨在平城內也有這種遠離戰爭的錯覺，感慨一聲，沒有戰爭真好。
“與你們晉綏軍時期相比，這平城怎么樣？”陶學一問曹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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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軍軍紀嚴明，從士兵到軍官從不那百姓一針一線，更不會強創民宅搜查，單憑這一點，就超過了很多部隊。”
晉綏軍時期，士兵仗著手里有槍，吃飯不給錢是常有的事情。
有些軍官更是依仗自己背后有關系，強搶民女的事情也時有發生。
百姓心中積怨已久，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趙志國他們來到平城之后，就先頒布新法，目的就是約束自己的軍隊。
“是啊，不止在你們晉綏軍，在中央軍中也有很多荒唐的事情，讓人聽起來不可思議。”陶學一說，“老趙帶兵打仗和治理一城之地都有自己的想法。”
“咱倆就別吹他了，如果常來趙志國的防區，你就會發現這些事情并不新鮮。”
曹繼雨發現，他們兩個出來之后，聊得話題都是關于趙志國的。
平城的街道干凈整潔，迎著朝陽，走向城門，城門處已經是熙熙攘攘，執勤站崗的士兵卻沒有盤查。
站在城門處的街道上觀察了好一會兒，陶學一才發現，站崗的士兵只是隨意的抽查，而不是一個個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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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是老趙的司令部所在地，盤查詢問竟然如此松懈？”陶學一有些困惑。
軍分區司令部就在城內，而站崗執勤的士兵只是隨意的抽查進出城的人員，這有點超出陶學一的理解范疇。
“雖然松懈，但我從未聽說過平城遭遇襲擊的事情，哪怕是城內有日軍探子混進來。”曹繼雨說。
“老趙難道不知道？”
“我過去問問吧，或許他有什么秘訣，讓我們也學習一下。”曹繼雨說。
陶學一點了點頭，還沒等他們靠近城門，站崗的士兵就向陶學一和曹繼雨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兩個人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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