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了，最后一絲光亮也隨著鳥兒的歸巢而沉寂。
各部隊的營地內亮起了火把，一排排士兵正在嚴肅待命。
團長和營長相繼到場，重復著每一支部隊即將要做的事情，然后命令部隊出發，埋伏到距離日軍最近的地方，等待進攻的信號彈。
在秦東升的指揮部內，曹繼雨站在窗子前看著外邊火光閃動。
隨著一片區域暗下來，就說明有一支部隊出發了。
“你的部隊出發了，你就不露個面嗎？”曹繼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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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東升搖了搖頭：“他們平時就朝夕相處，猶如兄弟，我不想把這當成最后一面。”
戰爭是殘酷的，作為戰場上打出來的軍官，他心里當然明白，有很多戰士再也回不到這兒。
“今天晚上你的部隊會成功切斷城外日偽軍回到遠化縣城的道路，會有很多人會為你今天打響的第一槍而歡呼。”
“歡呼是別人的，悲痛是我們的。”秦東升說。
“你跟趙志國說話一樣。”曹繼雨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是我在戰場上的第一位老師，也是我在戰場上真正可以相信的朋友。”
趙志國教會他們很多，有些事情他們就是跟著趙志國一步步走出來的。
“很幸運，我們有共同的朋友。”曹繼雨說。
“報告旅長，炮兵團的六門重炮已經就位，騎兵團和裝甲團也在待命。”通訊兵報告。
“知道了。”秦東升面無表情的回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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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會進攻主縣城嗎？”曹繼雨問。
“我的任務是以最快的速度跟另外兩個旅會師于并州城外，我這兒快一分鐘，他們那邊就少一分鐘的壓力。”
六門重炮，雖然不算多，但是炸毀一段城墻足夠了。
天亮之前，炮兵團還有撤退的機會，等到明天晚上進攻，炮兵團就會出現在并州城的正面。
隨著秦東升的話音落下，外邊的營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也沒有了各部隊出發的口令喊來，熙熙攘攘之聲消失了，安靜！無邊無際的安靜包裹著他們。
時間滴滴噠噠，一分一秒的過去，有的參謀在竊竊私語，討論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斗。
曹繼雨也找了一個位子坐下來，他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中觀察著秦東升的舉動。
“報告旅長，一旅和三旅的部隊已經出發，一旅進攻機場的那個團會在明天早上對機場發起進攻。”通訊兵打斷了指揮部內的安靜。
三個旅之間的行動會相互通報，以確保他們的位置能夠讓其他兩個旅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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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東升揮了揮手，示意通訊兵，他知道了。
“老曹，以前有這么難熬嗎？”秦東升問。
“我以前可沒有幾乎等著主動進攻，都是在等著防御。”曹繼雨說，“從來沒有這么安靜過。”
“等槍聲一響，這個世界就會熱鬧起來，熱鬧得讓你厭煩。”
當槍聲和炮聲響起的時候，才會讓人血液沸騰。
時間剛到，隨著一發紅色的信號彈照亮了眼前的天空，如墨一般的黑夜在眼前沒有邊際。
號手吹響了沖鋒的號角，尖銳的沖鋒號聲似乎是唯一能夠撕開夜空的武器。
已經潛入日軍陣地前沿的部隊，呼喊著，殺了出來。
“沖啊！”
子彈如流星雨一般在戰士們身邊飛舞，不斷有士兵倒下，但更多的是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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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刻，生死已經沒有了概念，只有能不能完成目標。
“噠噠噠”
小鬼子士兵反應迅速，陣地上的機槍在黑暗中噴吐著火舌。
然而還沒過幾秒鐘，一發擲彈筒的炮彈就落在了機槍陣地上。
連里的機炮排早已經做好了掩護工作，他們就是盯著日軍陣地上的火力點，盡可能的減少他們士兵在沖鋒中的傷亡。
黑暗中，漫天的喊殺聲充斥著日軍的耳朵。
陣地上到處都是槍聲和爆炸聲，小鬼子根本無法分清楚陣地是不是還在他們手中。
“我們遭到大量華夏士兵攻擊，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陣地上，日軍指揮官沖著電話大喊大叫，槍聲從四面八方包圍著他的指揮部。
突然一聲爆炸響起，電話中的聲音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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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檢修電話線！務必保證通訊暢通。”日軍大隊長下令。
“報告大隊長閣下，我們側翼皇協軍守備的陣地被華夏軍隊攻破，側翼的華夏軍隊正向我們主陣地壓過來。”
偽軍一個營早就有了臨陣倒戈的想法。
戰斗打響的那一刻，偽軍陣地上就沒有響起槍聲，沖鋒的一個連成功登上了偽軍陣地。
給偽軍留下了兩個向導之后，所有士兵向著日軍主陣地發起了進攻。
“就知道皇協軍靠不住。”日軍大隊長憤怒地把電話摔了。
“大隊長閣下，華夏士兵已經沖上我們陣地，黑暗中到處都是他們的士兵，我們已經無法判斷陣地是不是還在我們手中。”
亂！到處都是混亂！
趙志國他們部隊的武器也都是三八大蓋，小鬼子無法從槍聲上判斷出陣地是不是被華夏士兵給占領。
“大隊長閣下，趁著天黑撤退，我們還有一線生機，丟失陣地職之責，歸咎于皇協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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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撤退保命的日軍早就為自己丟失陣地想好了辯解之詞。
皇協軍投降趙志國的部隊，他們的陣地面臨被圍的風險，只能撤退。
“撤退！”
日軍大隊長也知道，此時撤退確實是明智之舉。
奈何，早就有華夏軍隊在戰斗打響之前切斷了他們的后退之路。
而且日軍大隊長下達撤退命令的時候，有兩個日軍中隊的兵力根本撤不下去，因為他們已經被華夏軍隊給黏住了。
激烈的槍聲在黑夜中持續不斷的響著，小鬼子大隊長帶著一個半中隊的兵力倉皇撤退。
還沒等小鬼子大隊長跑出去多遠，前方就響起了機槍的聲音。
馬克沁加捷克式，前方的十幾個小鬼子根本就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直接被打得滿身是血窟窿。
“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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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大隊長根本來不及想為何這兒會有一支華夏軍隊，但是他知道如此密集的火力，華夏軍隊最少有一個連的兵力。
他手中雖然有一個半中隊的兵力，早已經失去了戰斗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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