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捏著拳頭,眉宇間有股狠戾。
“蒼古城大門從來都不會提前關閉,你在說謊。”
年輕守衛吊兒郎當的嗤笑一聲,“我說提前就提前了。”
“你管事還是我管事?”
“怎么,還嫌跪的時間不夠長?”
阮若音一聽就火大了。
提前關閉城門就算了,怎么還讓別人跪地上跟他說話?
她下意識的就要呼叫游戲系統給崽崽氪金,游戲系統出來后,她懵了。
氪了也沒法用啊。
這里的崽崽,她改變不了他的境遇。
阮若音心疼的蹲在八歲崽崽身旁。
她注意到,八歲崽崽的膝蓋周圍有細碎的小土塊。
應該是年輕守衛用了靈根所造成的。
強制性的控制住了崽崽。
崽崽自尊心很強的,被針對屈辱的對待,心里絕對難受死了。
果然,阮若音看到了八歲崽崽眼里的脆弱和難堪。
他嘴上說著狠話,跟年輕守衛硬剛,心里其實難受得要碎掉了。
阮若音跟著難受,無能為力、幫不上忙的感覺真的很要人命。
傅如珩死死的咬著牙,“你管事。”
年輕守衛得意一笑,“知道就好。”
“你想進城是吧?”
“這樣吧,你把包袱給我,我就讓你進城。”
傅如珩抱起包袱,喉間憋出一個詞,“不行”。
他進城就是為了賣掉打獵的獸肉換點錢,把包袱給守衛,他還不如不進城。
年輕守衛陰冷的挑眉,“不行?”
“不行就給我滾,別給老子在這甩臉色。”
“想進城?”他啐了口,“你個小乞丐也配?”
傅如珩擦掉手臂上惡心的濃痰,漂亮黑沉的眸子卷著淡淡的無力和悲意。
他妥協了一樣說道:“好,我不進城了。”
年輕守衛惡意滿滿,“不進城也得把包袱留下。”
“誰讓你小子耽誤我寶貴的時間了?”
傅如珩抱著包袱的手指被捏的發白。
他憤怒的說道:“你這是強搶。”
“哈哈哈,強搶?”年輕守衛笑得眼淚快出來了,他捂著肚子,譏誚道:“一個廢物乞丐,我搶了又怎么樣?”
“來來來,你說說,有誰能給你伸張正義?”
傅如珩沉默了。
他悲涼的扯了扯嘴角,“這就是修仙者。”
“使用著靈根,做最下流最齷齪的事。”
難怪現在的普通百姓過得那么難。
有這樣的人在,他們普通人真的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年輕守衛翻了個白眼,“你個小乞丐懂個屁。”
“別他媽在這無病呻吟了,包袱給我,趕緊滾。”
說著“給”,實則直接動手搶。
年輕守衛掀開包袱,看了眼包袱里包裹住的野獸器官,眼睛一亮。
“好東西,都是野獸的精華之物。”
“沒想到你小子細胳膊細腿的,還能有這撿漏的功夫。”
他忽略了傅如珩的狼狽的傷口,將這些傅如珩付出半條命帶出的東西,當成了撿漏的玩意兒。
這無疑又是在傅如珩的尊嚴強砍了一刀。
指甲刺入手心,傅如珩將年輕守衛的臉牢牢記在心里。
他遲早有一天,會把這些恥辱,全都還回去。
他嘶啞著嗓音,“包袱你也拿了,可以讓我走了嗎?”
年輕守衛收好包袱,冷笑道:“當然可以,你掙脫開我的土鎖就能走。”
傅如珩雙目恨恨的看著他,“這東西,沒有你解開,我根本動不了。”
修仙者的東西,最基本的術法,能維持好幾個小時。
這守衛,壓根沒想他好過。
年輕守衛聳聳肩,“那跟我有什么關系呢,我讓你走了,你自己不走,怪我嘍?”
傅如珩:“……”
“哈哈哈,耍乞丐真他媽有意思。”
拎著包袱,年輕守衛邁著囂張的步伐離開了。
傅如珩盯著他的背影,目光淬了毒。
指甲滲透掌心,血一滴一滴流落。
他嘲弄一笑,低下頭,用力的捶著膝蓋旁的土塊。
很快,指骨鮮血橫流。
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次比一次用力。
他也知道這么做是徒勞。
或許,只是在發泄自己的郁氣、怨氣吧。
畢竟,他是個廢物乞丐。
阮若音站在八歲的傅如珩身邊,眼角含淚,恨不得替崽崽把那個年輕守衛殺了。
怎么會這么過分啊。
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啊。
作為一個有修為的修仙者,凡人也沒做錯什么事,就如此對待凡人。
憑什么啊。
阮若音蹲下,手懸浮在傅如珩的手上,恨不得那雙血肉模糊的手是自己的。
崽崽,別捶了……
手是肉,打在石頭上很疼的……
自從她玩《絕色魔尊》開始,從來沒讓崽崽受過這樣的苦。
這守衛真的該死。
傅如珩機械的捶著膝蓋處的土塊,唇色因失血慘白。
他目光很呆滯。
但仔細一看,還是能看見凝滯在其中的仇恨。
也不知過了多久,傅如珩膝蓋處的土塊發出了一聲脆響。
傅如珩瞳孔微縮,他裂開很多口子的唇抿了抿。
土鎖開了。
他能走了。
太好了,他能走了。
傅如珩嘗試挪動膝蓋,雙腿卻沉重的沒有反應。
他想起來,他跪的時間太久了,腿應該是麻木了吧。
傅如珩滿手的鮮血,他慢慢的捏了捏冰冷的小腿。
手很疼,腿也疼。
他眨掉眼里的水霧,渾身發抖的替自己的腿舒緩麻意。
好不容易有點知覺了,他才踉踉蹌蹌的站起來。
他猛的咳嗽幾聲,眼淚斷了線的滴落。
他慌亂的擦掉淚,艱難的往野外走去。
他走路很慢,每走一步,膝蓋處都會傳來鈍痛。
天色晚的緣故,城門外來往的行人并不多。
挽留住了他為數不多的可笑尊嚴。
他回頭看了眼巍峨大氣的城門,捂著臉,恨自己的弱小。
連吃飽肚子都是個奢侈。
傅如珩咬緊牙關,低下了頭,扎進了樹叢里。
太晚了,得找個地方避一避。
要不然,會被那些野獸妖獸聞到氣味的。
到時候,沒有修為的他,只會是它們肚子里的食物。
阮若音一直緊緊的跟在八歲的傅如珩身后。
看著他坡腳的背影。
淚水決堤而下。
滿心的酸澀。
這就是崽崽的過去嗎,僅僅一個片段就讓她心如刀割。
難怪,難怪她對崽崽一點好,崽崽就會喜歡上她。
崽崽太缺太缺愛了……
她再不要崽崽,崽崽該怎么辦啊……
她的崽崽,除了她,沒人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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