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在讓他把物資存放進空間的時候。
就經常收到他通過空間發來的留言。
諸如是：距離西部基地不遠、在路上遇到還在運行的凍庫、這家超市的物資很齊全。
本來還以為他這種逛街式的趕路，沒有這么快能到達。
沒想到他這么快忽然出現在她面前了。
說實話，沈婧很多時候懶得思考，一般憑著直覺就下決定了。
可是對于顧衍的問題。
她其實想得挺多。
既然“冰種”的事情是屬實的話，那顧衍的存在也是經得起推敲的。
他說過他不認識這里的人。
還確切地說過，沈婧還記得他。
可是此“記得”和他以為的記得不一樣。
沈婧通過夢境，知道她和他兩輩子的糾纏不清。可是顧衍只是以為她見到的，是那個躲在陰暗的角落中，抱著膝蓋手足無措的少年。
其實并不是，兩人的“記憶”所在的頻道都不一樣。
可是沈婧還是默許他來到自己身邊了……
見沈婧只是沉默不語，顧衍抬眸打量著她，“我真的什么都能干。”
聽著他再次強調這句話。
沈婧指尖撫過額頭，并不放在心上，“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嗯。”顧衍輕輕地應了聲，“爛尾樓那邊已經淪陷，還好有人提前放廣播提示，而且把喪尸都引到另一邊，不然小區中的幸存者就都全軍覆沒了。”
他的聲音清澈，微顫的尾音似乎還透露著后怕。
可是如果沈婧認真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眼中看不出半點情緒起伏。
顧衍一邊說，還想接過沈婧的背包，“我幫你拿。”
還真的一點都不見外。
“你找到租住的房子了嗎？”沈婧直接把話說破。
“還沒有。”顧衍失落地把雙手慢慢放下，“我來到基地隔離一天后，就想通過空間留言給你，可是空間那邊似乎失聯了。所以我只能在基地繼續找，沒想在還真遇上了。”
他真好擅長利用自己的優勢。
微微低頭用清澈的眼神注視著沈婧，嗓音帶著將熟未熟的語調，就這樣把依賴暴露在沈婧面前。他的坦誠似乎只是獲得她的認同，讓他獲得留下來的資格。
只是聽著顧衍的話，沈婧卻皺了皺眉。
“你不能通過空間存取物資了？”
“是。”
【他失去這個權限，但不關我的事啊】
顧衍的話和空間傳來的電子音同步傳來。
可是沈婧也不確定究竟是怎么回事。
這空間究竟行不行啊……一會對外人開放，一會就自動關閉。
不過沈婧隨即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難道你當時不怕，例如我把你的物資私吞了？”
老實說。
等顧衍在路上找到的物資都放進空間，然后就失去對空間的權限。是個人都會懷疑沈婧的居心不良的吧，尤其還是她主動提起讓他來西部，然后讓他存放物資的時候。
難道顧衍就沒有質疑過？
“我找來的物資就是想拿給你的啊！”顧衍笑容揚了揚。
看著他似乎在等表揚的表情。
沈婧眨巴一下眼睛，疑惑地問：“給我的？”
“嗯！”顧衍走近一步，他低頭時剛好能接觸到她的額尖，“找物資和煮菜都會，粗重的工作也都可以交給我……所以，可以讓我留下來嗎？”
留下來？
沈婧有些茫然，他為什么一定要呆在她的身邊？
空間的物資足夠顧衍在西部基地吃香喝辣的。
如果是因為權限的問題，她倒是可以另外幫他取出物資，也不會貪污他那一份。
可是隨即想到也是自己把他叫來的。
而且夢境中的種種，讓她無法對他撒手不管。
瞥了眼顧衍忐忑地站在一旁，高大瘦削的身影看著有幾分可憐。把沈婧襯托得，她就像是始亂終棄的渣女似的。
但完全沒有這回事好不好。
沈婧嘆息一聲，“我帶你去租房子。”
“阿婧！我不去可以嗎？”顧衍馬上就搶話道：“我想跟著你。”
“真的不去？那你就繼續留在這里吧。”
說完，沈婧背著雙肩包開始往民宿走去。
漆黑的街道只有月色流淌的余暉。
看著沈婧毫不猶豫地離開，顧衍的身影立馬呆滯地站在原地。
他愣愣地看著沈婧的背影不說話。
但片刻后，還是跟了上去。
于是就出現這一幕。
前面的女生背著大大的背包，而后面還跟著一個大男生。他不敢跟得太貼，但又想幫沈婧分擔背包的重量，只好趁著身高優勢，幫她提起背包的手挽。
在前面的沈婧差點被他連帶地提了起來。
這畫面的確有點搞笑，沈婧忍不住也勾起一側唇角。
不過沈婧面對著顧衍時，還是覺得心情復雜。
算是陌生人吧，但是夢境和他的相處，都有點春夢的色彩了。
但要說是有多熟悉……
她現在也無法把夢中與現實、少年的他、成年的他劃上等號。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既然跟上來，那只能先這么著吧。
站在門邊張望的楊慕怡就正好看到這個畫面。
一開始還以為沈婧被人挾持了。
但走近一看，見到沈婧算得上愉悅的神情，她才松一口氣。
楊慕怡原本想要幫沈婧接過背包的，但被顧衍搶先一步。
“我來。”
說完就把背包抱走進門了。
由于他的嫻熟又帶著親昵的動作，楊慕怡挑眉問道：“哪里找到的？這么好看且實用的小男生，現在可不多見嘍。”
畢竟末世前還會為了追求女孩獻殷勤。
可是末世后自身難保，見得最多的就是把女伴拋棄的場景。
但是楊慕怡馬上就反應過來，“他不會是想讓你養他吧？”
不得不說，楊慕怡的反應非常敏銳。
但也怪不得她這么認為的，畢竟顧衍長得好看，而且還搶著干活的樣子，的確很像求養活的年輕男人。而且還是想要討富婆歡心，他不僅能出賣色相，還可以出賣體力那種。
沈婧不禁覺得好笑，“你想太多了吧。”
她拍了拍楊慕怡的肩膀，繼續說：“是給你介紹新租客，租金該是多少就收多少。”
一樓還有兩個房間是空余出來的。
其實楊慕怡的確還想租出去，但實在找不多適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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