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快穿禍水:被渣后病嬌男主黑化了 > 第306章 宰相的小嬌嬌是朵黑心蓮(89)
  顧墨:“……”

  他笑了一下,閉上了雙眸:“不過是些往事罷了。”

  盡管他說的風輕云淡,可白嫵還是從他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絲悵惘。

  白嫵佯裝不悅的哼了一聲:“莫不是被你以前的情人打的?畢竟你拒絕了我那么多次,保不齊哪里還藏了一個忘不掉的朱砂痣。”

  顧墨嘆了口氣,揉著她的臉:“又開始胡說了?沒有朱砂痣,只有你一個難纏的菟絲花罷了。”

  白嫵:?

  居然說她是菟絲花?!

  好吧。

  她確實挺像。

  “不過既然你這么想知道,我也不妨說給你聽。”顧墨的聲音漸輕,“只是不知道你聽后會不會厭惡我……”

  白嫵頓了頓,仰首吻了吻他的下巴:“怎么會?你才是亂想了。”

  顧墨看著她眼中的堅定,內心的萬丈冰淵已然盡數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橫在他們之間的那道深淵已經不復存在了吧。

  他現在也應當往前看了。

  過去須臾,也讓它隨著寒冬一同遠去吧。

  顧墨動了動唇,良久才開口出聲:“你應該知道的,我是恩師帶回相府的,在那之前我一直都是孤兒……”

  其實他也不算個孤兒。

  只是父母養他不起,隨意丟在了荒郊野嶺。

  幸運的是,他沒有死,而是被人撿了去。

  但倘若知道以后的數年會是那般光景,他寧愿餓死在那曠野之中。

  撿他回去的是一對品行極為惡劣的夫婦,早年專門以偷竊為生。

  后來年紀大了點,他們發現自己逐漸力不從心,便開始有意培養“接班人”。

  但是“接班人”哪里好培養,扒手這行當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便有可能丟了性命的,不僅腦袋轉的要快,手也要快。

  所以那對夫婦接連養了七八個孩子,都沒有一個滿意的。

  不滿意的結果就是將那些幼兒的四肢弄殘,謊稱天生惡疾,讓他們沿街行乞,以博取同情。

  討來的錢財則全都會被這對夫婦收入囊中,但他們并沒有因此對那些幼童百般呵護,反而非打即罵,當作畜牲一樣對待,吃的穿的也是極其的粗陋。

  很不幸。

  他也成了那些人中的一員。

  只不過他天生聰穎,很得那對夫婦的喜愛,因此免去了被折磨至殘的環節。

  那對夫婦似乎是看到了后繼有人的希望,便在他的身上傾注了全部的心血。

  而與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那些幼童則因此格外的排擠他,每每趁那對夫婦不在,便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他身上。

  而他只能咬牙承受著這一切。

  灰暗的幼年看不見一絲希望。

  他身處惡臭之地,無人教導他是非黑白,也無人憐惜愛慕他。

  直到太和十三年。

  一切有了轉機。

  那年一向不怎么冒雪的蜀中竟突生異象,綿延不盡的大雪下了足足七日,天地間的一切都被慘白覆蓋。

  大災降臨,蜀中一片哀嚎,民不聊生。

  當地有頭有臉之人全都逃離外地,造成的后果就是,他在外連續游蕩了半個月都沒有竊得一點錢財。

  沒了收入來源的夫婦倆又露出了兇殘面目,他迎來了從所未有的毒打,最后甚至被丟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寒冷的世界毫無半點暖意。

  他凄凄的躺在雪地中,認定自己就要死在這一片白之中了。

  可是隨后那對夫婦又把他帶了回去,并且笑容滿面的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

  “蜀中來了個大官,聽說還是個宰相,想必他這一路過來定收了不少賄賂,你去把那些東西弄回來。”

  “放心別怕,他的錢不過都是那些個當官的壓榨咱們老百姓的血汗錢交上去的,咱們這是替天行道。”

  他們貫會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來掩蓋自己的骯臟心思。

  可那時的他并不懂,也跟著以為自己沒有做錯事,一切不過是為了生存下去。

  他提前踩好點,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翻入了那個所謂的宰相暫住的院子。

  顧墨縮在墻角足足等到三更天,宰相屋子里的燈火才湮滅。

  熟練的點好迷香,熟練的鉆入房內,可眼前的情景卻讓他大為驚詫。

  哪有那對夫婦說的數不清的金銀珠寶?

  放眼望去,只有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和一個缺了條腿的凳子,以及桌子上堆的滿滿當當的書卷殘紙。

  顧墨不甘心,這么一個從京城來的大官,屋子里怎么可能沒東西呢?

  他以前也竊過一些當官的家,里面堆滿了他沒見過的寶貝。

  而那些官丟了東西也不敢聲張,畢竟那些寶貝的來歷也極其的不干凈。

  所以他格外的喜歡去為官者的家中。

  也十分享受看見他們痛失摯寶、卻又不敢追究的滑稽模樣。

  顧墨認為所有的官吏不過都是這模樣。

  這個宰相更會是。

  于是他開始在屋內翻找起來。

  可到最后也只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值錢的木匣子而已。

  他激動的打開匣子,以為里面裝著的定是什么價值連城的寶貝。

  可惜,只有一卷紙和一根做工粗糙的木簪。

  出于好奇,顧墨打開了那卷紙,但下一秒便被震懾到了。

  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人名,而那殷紅的血色更是直刺他的眼。

  這是封血書。

  是蜀中十萬難民冒死上諫的血書。

  他也是后來才知道,這場雪災帶來的禍患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尸骨遍野不說,難民們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可朝野上下官官相護,竟生生的把災情壓了下來。

  直到最后,走投無路的難民冒死赴京上呈了血書,這才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圣上震怒,特派宰相蘇遠霖親自視察。

  而他手上捧著的那封信,正是無數難民的血淋淋的控訴。

  年幼的他雖不懂這血書的份量,可竟也被上面的血字驚的眼眶濕熱。

  他當時還不懂為何自己會落淚。

  現在想想,應該是刻在骨子里的對同胞的共情與出于人性的震撼吧。

  這份震撼來的太突然,以至于他當時就慌了神,手足無措的收好匣子準備將其放在原處。

  可越慌張越容易辦壞事,離開的時候他打翻了還未全滅的燈芯,燈芯裹著燈油,瞬間騰起火焰,點著了一桌子的書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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