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太子臉上依舊帶著溫雅的笑容。
“母妃不要動怒，陳姑娘真的可以照顧好您，而且她的人參是效用最好的，連太醫院的太醫都贊不絕口，對母妃的身體大有裨益。”
“胡說！！”
德妃一向以賢德著稱，然而她此刻卻慍怒不已，頭上的步搖都因為她的動作劇烈晃動了幾下。
“你為了那野丫頭費了多少心力，還光天化日光明正大的叫尤歷去衙門傳諭，這不是白白給那些人送把柄去了嗎？！”
看得出德妃很生氣，旁邊的翠柳連忙遞茶給她，讓她消氣。
德妃推開她的茶水，看著下面恭順地兒子繼續大發雷霆。
“明日你就把那野丫頭送回去，不許胡來，此事到此為止，再也不要節外生枝！”
“……”
德妃也算是頭一次對自己兒子發這么大的火，但她知道兒子向來乖順，不會忤逆她。
而且，她說的全都是為了他好，他一直都很懂事，也能聽得進去。
誰知道底下的太子沉默片刻，再抬眸，眼中帶著輕笑，卻不達眼底。
“母妃年紀大了，許多事考慮不周全，近來身體也不好，怎么說胡話呢？”
德妃愣住：“……什么？”
太子上前一步，繼續笑道：“是母妃自己要請來陳姑娘料理身子的，誰來問都是這個答案。”
“還有，陳姑娘一定要留在宮中，至于其他的事，就不勞母妃費心，孩兒自會處理好，母妃不要忘了，孩兒如今是母妃唯一的依靠，除了孩兒，誰也保不了母妃您后半生的榮耀。”
“……！你！”
德妃聽他說完這一通忤逆不孝的話后，簡直氣糊涂了。
但她沒有來得及發怒，就看見面前的兒子貴氣十足地彎了彎腰，然后站直身子，腰背挺得筆直。
“孩兒還有事要忙，母妃早些歇息吧，明日陳姑娘就會進宮。”
說完，也沒管她怎么反應，明黃色的身影就直接離開了宮殿。
等看不到他的影子，呆若木雞的德妃才一把摔了桌子上的茶杯。
“反了！簡直反了！！逆子！！”
德妃摔了一通，眼眶通紅，淚水刷的就掉下來。
翠柳趕緊拿來絲絹，替她擦拭眼淚。
“翠柳，本宮的孩子……怎么會變成這樣……他怎么……”
德妃泣不成聲，翠柳只好安慰她。
“娘娘，太子殿下是未來的陛下，自然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娘娘要做的，就是支持殿下罷了，殿下一向聰慧，自然有所打算，娘娘何必惹殿下生氣呢？”
“……”
德妃默默垂淚，腦海中一直都是小時候那個會偷偷叫她額娘的小孩子。
一轉眼，他已經這么大了。
現在就連面容和眼神，也變得陌生起來。
“罷了罷了……”
——
姜果跟陳悅一起回了院子，是太子安排的院子。
以往他是曾公子的時候，兩人可以拒絕，如今他是太子的身份，這便成為賞賜了，是無法拒絕的。
陳悅摸了摸姜果的腦袋，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果果，你覺得太子殿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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