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趙麗麗終于可以跟媽媽說話:“媽媽,我想……”
“我現在有點頭疼,想休息一下。”李紅英說。
話落,她就直接回了房間,只留給女兒一個漠然的背影。
但她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對勁。
她立刻起床,闖進趙思思的房間:“思思,我有話跟你說。”
趙思思激動的站起來,眼睛里透著充滿期盼的光:“媽媽,我也有話跟您說。”
她聽了今天的講座,感覺渾身的熱血都沸騰了。
她的爸爸在報社工作,他常說他的工作職責就是報道真相,還弱勢群體公道。
趙紅英直接無視了女兒話,冷漠道:“以后,你離剛才跟你道歉的那個姑娘遠一點,就那個顧什么的!”
趙思思詫異道:“顧希麗?為什么呀?”
李紅英隨便找了借口:“我聽說她媽是個寡婦,還克死了兩個丈夫,這一家子煞氣太重,最好不要跟你們走的那么近。”
這是她在醫院上班的時候聽人說的。
一開始有人以為村長是孩子爹,后來才知道江璃是個寡婦。
趙思思覺得不太對勁,她皺起眉頭反問道:“你不是今天剛見到她么?你怎么知道的?”
顧希麗轉學來的時間不長,趙思思只知道她爸爸去世了,二年級的有個小男生是她的弟弟,跟她一起轉學過來的。
趙思思不知道她弟弟的名字,更不知道她媽媽嫁過兩個男人。
“我……”
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后,李紅英就再也不讓趙思思去醫院找她。
要不是醫院食堂的工作是個鐵飯碗,她恨不得辭職,再也不想看見那個人渣。
可是為了這個家,不行啊!
她的丈夫趙年是個有理想的編輯,別看他的工作單位聽著好聽,但他工作的那個報社不是國營的,收入也不高。
哪天要是查下來,說不定就失業了,搞不好還要吃牢飯。
趙年為了寫出有深度的稿子,經常自己出錢跟著記者一起跑,每個月根本剩不了幾個鋼镚,更別說貼補家用。
李紅英只能說:“我聽其他家長說的。”
趙思思半信半疑,顧希麗明明來鎮上沒幾天,她成績是不好,但也沒出格到需要讓其他家長特意打聽她的地步。
難道……
“就是這個原因,沒別的!你趕緊寫作業吧,我去做飯了,哎!你爸爸估計晚上又不回來了……”李紅英噓噓叨叨的去廚房做飯了。
趙思思只好聽話寫作業,但沒過一會兒趙年竟然回來了。
李紅英本來只預備了自己和女兒的飯菜,趙年忽然回來,她只好又蒸了兩個饅頭,加了一個菜和一個湯。
趙年看著滿桌的飯菜,舒爽道:“還是在家吃的舒服,我在外面可吃不到這么好的飯菜。”
李紅英無聲嘆氣,低聲道:“那就趕緊吃吧。”
“好嘞!”
李紅英已經習慣了趙年的不著家和不著調,這幾年年來一直如此,就算他今天回家吃飯,也不代表明天會回來。
反倒是趙思思看不下去,她為母親鳴不平,道:
“我跟媽媽平時就吃兩三個菜,也就你回來才會做那么多。”
聞言,趙年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跟老婆說了半天好話。
李紅英終于露出笑容,趙年又侃侃而談起自己的工作:“最近教育局和幾個報社都接到了舉報信,舉報的是你們醫院食堂的職工,這個人你認識吧?”
李紅英握著筷子的手指微動,她說:“我不清楚,這幾年我們單位職工的調動蠻大的。”
趙年:“是么?可你們單位是鐵飯碗,而且在食堂上班油水又多……”
說起油水,李紅英就想起龐博那張又肥又橫的臉。
“嘔~”一個沒忍住,李紅英沖到廁所里吐了半天。
趙年連忙追過去,看看她這是怎么了,但是卻被李紅英關到了門外。
趙思思失望的看著爸爸,站起來去廚房倒了一杯鹽開水。
李紅英從廁所出來,看著一桌的飯菜實在沒有胃口,端起鹽開水慢慢喝完,就去房間休息了。
“你媽這是怎么了?”趙年問。
趙思思:“媽媽腸胃不好,今天下雨她還去我學校參加講座,可能著涼了。”
講座?
趙年忽然提起了興趣:“我倒是知道現在在普及兒童x教育,怎么家長也要參加么?”
趙思思一邊點頭,一邊扒飯:“反正學校是這么說的。”
“哦!”趙年沒有多想,可能專家覺得家長也需要學習,就叫家長一塊去聽了。
因為工作原因,趙年接觸了太多社會事件,作為一個女孩的家長,對于目前教育局的安排,他是舉起雙手雙腳贊成的。
他對趙思思說:“這個講座的意義很大,你聽完了可不能白聽,女孩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要是有人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爸爸媽媽。”
趙年的話又燃起趙思思心里從未真正熄滅的希望,她忍不住想告訴爸爸自己的遭遇。
“其實我……”
趙年剛剛啃了一根大排骨,端起湯碗咕嚕了幾下就喝完了:“你怎么了?”
看見女兒面露糾結的表情,趙年的職業病終于犯了:“你是不是有同學或者認識的朋友,被壞叔叔欺負了?”
趙思思搖搖頭:“那倒沒有。”
趙年:“真的沒有?
“那……”
躺在房間里休息的李紅英忍不住沖了出來,朝著趙年就是一通吼:
“你要挖新聞出去挖,家里不是你工作的地方!你不回來家里什么事都沒有,你一回來就說些亂七八糟的,你女兒才多大,你講的那些東西也不怕把她教壞了!”
趙年也知道很多家長關于對兒童x教育有誤會,他耐心的跟妻子解釋:
“這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是每個孩子應該知道的常識。你每天呆在醫院食堂,不知道忍心險惡,外面的壞人可多著……”
“去去去!我看最惡毒的人就是那個寫舉報信的,這種事要是宣揚開了,以后那些女孩還怎么嫁人,走哪里都會被人吐唾沫,你看那幾年,那些被禍害的女孩,名聲盡毀,一輩子都完了,連她們的家人都會跟著一起被嫌棄!”
趙年實在沒想到李紅英的思想竟然閉塞成這樣,他說:“你這個想法就不對!女性也可以撐起半邊天,她們沒有那么脆弱,那些老思想是時代的糟粕,不是受害者的過錯!
你是個女的,也有個女兒,怎么能說這種話?
誰要你都抱著你這樣的想法,那些被傷害的女孩就是家人的污點和累贅,難道你要她們去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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