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圓潤清澈的噴泉水里倒映著已經和好的姐弟倆。
大約是走到風口，麗麗冷得縮起了起脖子，整個人往小林身邊靠了靠。
不知道小林說了句什么，麗麗又跳起來打他的頭。
然后倆猴子又開始追打起來。
看著他們的背影，江璃低聲嘆氣：“這是人之常情，但是想起賈亮，我倒覺得朋友不朋友也不必強求。沒跟有的人做朋友，說起來也是好事。”
小八：【那倒是。你這么一說我倒不擔心了。璃寶兒，咱們晚上也應應景，吃頓年夜飯吧！我今天特地給你準備的有營養粵菜，人參紅棗雞湯，清蒸石斑，蔥爆蟹，冬菇燉白菜，還有杏仁燕窩抹茶豆腐……】
冷霧隨著清冽的月光散開，江璃的頭發被吹到了一邊，她本想拒絕，但一聽小八的菜單，詫異道：“哇哦！你怎么忽然轉性了？”
小八一向最喜歡油乎乎的炸肉，加上他不是人，不怕吃多了不舒服，所以百吃不膩。
之前還大言不慚的說，要跟好朋友紅牛一起吃炸雞吃到永遠。
【生活要有儀式感嘛！總吃炸雞也沒什么意思，這些可比炸雞貴多了，咱們也嘗嘗。】小八搓搓手，興沖沖的看著滿桌他并不感興趣的菜肴。
他要發掘更多的好吃的，以后帶紅牛一起吃。
江璃：“行吧，咱今天也儀式感走一波。”
原本的菜色太清淡，小八又加了金湯魚片，烤乳鴿，椒鹽排骨和紅燒蝦球四道菜。
江璃用力吸吮了一口香辣椒鹽的味道，開心道：“開吃開吃，這才年夜飯該有的味道！”
【嘿嘿，干杯！嘗嘗我親自煮的熱紅酒。】小八高高興興的舉起酒杯。
“干杯……”
溫熱的紅酒下肚，江璃覺得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忍不住對小八豎起大拇指：“挺好的，回去可以做給紅牛喝！”
【哎呀！】小八羞紅了老臉：【璃寶兒，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璃沖他翻了個白眼，懶得直說他是大小伙子春心動，她笑瞇瞇的說：“因為我聰明！”
小八羞澀的捂了捂頭，他忽然說：【璃寶兒，我覺得你跟紅牛的爸爸挺合得來的，你們應該也能做朋友？】
“為什么忽然這么說？”江璃隨口問道。
她只當小八是愛屋及烏。
他有了紅牛這個朋友，也希望她能跟慕寒也能成為朋友。
小八搖晃著紅酒杯，暈乎乎的回答：【我就是覺得紅牛爸爸人好，而且他跟當初的你很像。】
“哪里像？”江璃啃著排骨，隨口回答。
小八：【就是都很傲氣吧，不愿意向人低頭。你還記得跟我們同期的沈耀之吧，他當時還拉著你一起到處去巴結人呢，結果你不愿意去，他就到處編排你，那時候弄得你人緣好差。現在你成了扛把子，但是紅牛爸爸照樣也看不上你！】
江璃靜靜的啃完排骨，拍拍手道：“那你知道他為什么看不上我么？”
小八：【因為你太厲……】
“因為你。”江璃抬起眼睛，淡淡的看著小八。
小八楞了下，然后捂著心口：【寶兒，你太傷人啦……】
江璃被小八假裝中箭在地上打滾的樣子逗樂，正笑得歡的時候，麗麗忽然敲響了她的房門。
“媽，你睡了嗎？”
“還沒！”
江璃狠狠rua了一把小八的腦袋，然后趕緊從空間出來。
小八惆悵的喝下剩下半杯紅酒：【哎，你心里就有崽！】
“進來。”
麗麗穿著睡衣，直接抱著枕頭鉆進了江璃的被窩里，她抱了抱江璃，柔聲道：“媽，我今天晚上可以跟你一起睡么？”
江璃：“可以是可以，不過你再去把你被子抱過來吧。大冬天的，我不想生病。”
麗麗也知道自己睡覺不老實，很爽快的去抱被子了。
片刻后，麗麗重新躺在江璃身邊，外面的絲竹聲依舊響徹夜空，麗麗望著已經拉緊的窗簾發了一會兒呆，才開口問江璃：“媽，我說我會一輩子這樣么？”
江璃側過頭，橘黃的小夜燈將麗麗的失落的眼眸：“什么樣？”
麗麗說：“就是過幾年，我離開了射擊隊之后……”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退役后國家會給你安排，就算你不喜歡，媽媽也支持你。”江璃說。
“工作的事情，我倒不擔心。”麗麗小聲說：“可是……媽媽，你說為什么我從來都沒有朋友呢，是因為我的脾氣還是不好，還是我的交友圈太小，還是我太兇……”
麗麗越說，語氣就越是失落。
她從來沒有這樣懷疑過自己。
【才不是呢！】小八氣得戳手：【我說麗麗怎么忽然間那么沒自信，是小記者剛才給麗麗發了信息，他說人無完人，讓麗麗檢討一下自己，不要揪著人家的錯處就得理不饒人，想想她為什么活到這把年紀為什么連個能說真心話的朋友都沒有！
奶奶的，我想那個小王八蛋也是惱羞成怒了，自從麗麗從他的出租屋里離開，他就不停的給麗麗打電話，麗麗不接電話，他就發信息，先是說麗麗脾氣大，不給他面子，麗麗不理，他就道歉求饒。
這兩天，他們家親戚以為他家真的發達了，來拜年了，把他那裹小腦的自尊心又捧起來了，于是他又把氣撒到麗麗身上！
哎，也怪我！
麗麗沒有拉黑那個小王八蛋，我來啊！】
“不用！”江璃阻止道：“這幾年她的生活環境的相對來說比較單純，以后她會面對更多的惡意，讓她長點見識也好。”
小八狠狠點頭：【你說得對。那你好好開導她，千萬別讓她那小混蛋給cpu了。】
江璃：“放心！”
她打斷了麗麗的妄自菲薄，認真道：“不是。”
“不是？真的么？可很多事情，我都覺得自己的脾氣不好，教練也說過我有時候對隊員缺乏耐心……”
“那都是一年多以前說的了。”江璃說。
其實這些話，都是當時麗麗對小記者毫無防備的時候，在信里告訴他的。
只是她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曾經滿心愛慕時所給出的信任，現在竟然成了對方蓄意欺騙她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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