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我才沒有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父親,我媽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折磨她,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小杰罵道。
方蓉蓉實在太虛弱了,剛才一直在休息,直到聽到小杰的聲音,他才反應過來。
這傻孩子上鉤了。
方蓉蓉虛弱的睜開眼睛,氣急敗壞道:“你怎么這么傻……”
都是她不好,要不是那個時候她告訴了黃天小杰的背景,也許黃天還想不到用這樣的方法引小杰上鉤。
黃天……
曾經同床共枕惜惜相伴的情人,最后卻成了她的敵人。
她對他的信任,最后竟然成了他傷害自己的武器。
她從來沒有那么后悔。
抓到小杰后,蓉蓉的待遇倒是好了一些,黃天帶了輪椅,讓她終于能緩口氣。
小杰本來以為媽媽被打得頭皮都沒了,一靠近才發覺自己受騙了。
他受騙了!
這破系統,還真會挑時候出故障。
“媽,那你疼不疼啊?”小杰看著滿身狼藉的方蓉蓉,心疼的問道:“他們怎么能這樣對你?”
“我沒事,就是揍了你一頓而已,還有就是……”方蓉蓉虛弱的治咳嗽,可她強打著精神,笑著說:“就算那個雞血實在太臭了,黃天那個王八蛋竟然用它給我從頭潑到腳,真……真是太惡心了!”
黃天的確卑鄙,她利用自己的屏蔽罩打了個信息差,讓小杰自投羅網。
可是,就算他不那么做,對自己來真的又怎么樣呢!
腳尖傳來的疼痛感直達心底,她痛得直皺眉。
“媽媽,您……”
小杰努力的張開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下意識的想問媽媽,是不是很痛,很難受。
可能要發聲的時候,卻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有什么好問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除了生理上的疼痛,對他施暴的人還是她最愛的丈夫。
好在黃天后來讓一個女性下屬來給母親擦藥,這對母親來說,算是最后的一點安慰吧。
但方蓉蓉早就死心了,她的眼神黯了下來,母子倆相對無言。
沉默了片刻后,小杰的情緒開始你焦躁起來。一時的熱血上頭之后,他心里涌起的是無盡的恐懼和焦慮。
“你這孩子,怎么又跑回來了呢?”方蓉蓉平靜的問。
小杰頹然的靠在墻壁上,回答:“我舍不得您受苦,就回來了。”
方蓉蓉:“那你現在后悔嗎?”
“不后悔。”小杰說:“我是我害怕。”
已經這樣的,說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再說,就算不回來,她就一定能完成任務,像個正常人那樣,活到壽終正寢嗎。
經過那四次的失敗,他已經失去信心。
“別怕。”方蓉蓉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她忽然覺得自己說什么都無力:“我們都盡力了……”
都盡力了,對黃天也是死心了。
“所以,我們只能擺爛等死了嗎?”少年的眼睛里滿是焦急和絕望。
方蓉蓉:“是聽天由命。”
“那還不是一樣。”少年眼中的那一點點希望漸漸消失。
“不一樣。”方蓉蓉堅定的說:“擺爛等死是放棄一切希望,什么都不做。但聽天由命,是看老天爺還給不給我們機會。
如果有,那我們絕對放棄任何希望。”
“如果沒有呢!”
“沒有就沒有!”方蓉蓉說:“那我們下一世再做母子,一定有機會的。”
其實方蓉蓉心里對小杰也有愧疚,這幾世她忙著做主線任務和虐戀任務,她的感情似乎全都傾注到了黃天身上,對孩子的關心確實不夠。
“下一世……”
小杰苦笑了一下,他應該沒有下一世了。
任務失敗,變成系統以后,他的記憶會慢慢淡去,沒有回憶的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不過就行尸走肉,完成任務的工具而已。
方蓉蓉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慰他了。
此刻窗外淡淡的月光如銀河般慢慢流淌,照進窗外的那一點殘影,仿佛也在訴說著冷清、孤寂、和絕望。
今晚他們在賓館暫時休息,還在待在一起,明天回到實驗室,恐怕再見就難了。
“不管睡不睡,明明還是一樣會天亮。”方蓉蓉說道。
“嗯。”小杰應了一聲。
不知道是真的聽進去了方蓉蓉的話,還是他實在累的不行,反正沒多歲方蓉蓉就聽見了小杰的呼吸聲。
沒多久,她也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這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還是那個能力出眾的花妖,那時候的她眼里沒有情愛,一心只想修煉成仙。
花界雖然不墮魔道,也不輕易傷人姓名。
可一個“妖”字,始終不好聽。
“妖”不與人界打交道,也不傷害人類,可這些愚昧的凡人,聽到她們的名字里有個“妖”字,就把她們當做洪水猛獸。
怕就算了,還動不動打罵。
也沒見她們春日賞花的時候,那沒嫌棄。
而在靈界,“花”又是最嬌弱的存在,從一顆花骨朵兒到修煉成妖,已經很不容易,從妖到仙更難。
不僅要經沒日沒夜的苦習各種法術,練武。
還有要歷劫,經過人生八大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經歷人世間所有善惡,悲歡離合。
直到有一天,對能冷眼看待人間的一切的糾葛。
才能修煉成仙。
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放棄不了執念,又或是看的太過透徹,而倒在了這一關。
那時候的花妖自信滿滿,除了黃天,歷劫七世里所有的人對她而言都你NPC而已。
就算是黃天,他們之間的事情也可以等他們完成任務之后再說。
他們既然擁有不死的生命,不倒騰點事情多無聊。
她一直以為,經歷這七世,她的歷劫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回去之后她離成仙也不過一步之遙。
她會收到好久不見的花妖姐妹的簇擁,還有花界長老的贊揚。
可是,在她的夢里,卻完全不同。
經歷完最后一世,她和黃天,小杰一起回到了跪在天道和各界長老面前。
他們竟然是在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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