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安看著面前人那雙澄澈如水般的烏黑眼眸,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幼稚。
自從車禍之后,他根本不愛出門。
很不喜歡別人把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至于今天為什么來美術展館--
自然是因為剛恢復意識時聽到的那句話。
她竟然會覺得該死的副人格比他畫的要好?
真是荒謬。
明明是他畫的更好。
所以帶著夏軟來了美術館看那些被圈里很多人贊嘆的畫作,故意讓她聽到其他人對畫作的夸贊。
他想要夏軟明白,畫的好的那個人,自始至終都是他。
那個上不了臺面的副人格只是偶爾搶占他的身體罷了,等以后……
以后又如何,他根本不想去看心理醫生,也不信任……
那他信任誰?
傅斯安心里隱隱有想法,但又一次被他否定了。
他收回放在夏軟臉上的目光,看著面前墻上的一幅畫,語氣不明,“你怎么會知道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
“吳婷嗎?”
“嗯。”
當然是779告訴她的啦。夏軟隨便找了個理由,“在網上看到過。”
“我以為你并不會關注這些。”
“還好吧。”
又是一陣沉默。
夏軟回想著電梯旁發生的事情,還是忍不住說道,“其實,你剛才當面扔名片的行為,有一些不太禮貌。”
“禮貌?”
傅斯安冷哼一聲,一雙狹長的狐貍眼微瞇,“我需要對每個人都禮貌嗎?悲憫眾生?”
但是穆予琪可不一樣呀,她是你未來的伴侶。夏軟繼續勸道,“她是一位很優秀的醫生,說不定以后--”
“沒有以后。”
傅斯安的嗓音微冷,打斷了夏軟的話,“我不需要。”
“可是人格--”
“你想說什么?夏軟,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得到你插嘴了?”
夏軟馬上住了口。
直到回了家,也再沒有主動和傅斯安說過一句話。
————
“啞巴了?”
傅斯安扶著欄桿做每晚的康復行走訓練,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低頭看著夏軟,語氣有幾分煩躁。
說也不行,不說也不行。
夏軟的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抬頭看著傅斯安,語氣平靜,“沒有。”
傅斯安很高,像現在這般站著低頭緊緊盯著她看時,會有些壓迫感。
傅斯安看著夏軟因舔舐過而有些水潤的唇瓣,再看向那張精致嬌俏帶著若有似無艷色的小臉,心底莫名升起一陣燥熱。
這種感覺來得實在強烈,以至于他抓著欄桿的大手都開始使力。
“為什么幾個小時都不說話?”
再開口時,傅斯安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啞。
他微微蹙眉,偏開視線,看向夏軟身后的一大盆綠植。
“不知道說什么。”
“不知道說什么。”
傅斯安低聲重復,“白天不說的很多嗎?”
“對。”
“你這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給誰看?”
傅斯安坐到輪椅上,突然用力拍了下輪椅另一側,語氣加重了許多。
夏軟緊靠著傅斯安的輪椅,所以當他突然抬手敲輪椅的時候,她下意識退開了一步,一副急著躲開他的模樣。
傅斯安愣住了。
夏軟也意識到自己躲避的動作太大了。
但她確實有點害怕。
有那么一瞬間,她真的以為傅斯安是要打她。
哪怕現在,也沒有回到原來的位置,始終和他保持一步的距離。
“在躲什么?”
傅斯安的神情很僵硬,“你以為我想做什么?”
夏軟沒說話。
兩人都猜到了彼此的想法。
傅斯安心里有一絲抽痛,他把這歸結于是夏軟又在惹他生氣。
她總是惹他生氣。
她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影響到他的情緒。
她總是,什么都不用做,就會讓他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她。
甚至親近她。
還想要更多。
她,剛才在怕他。
這個認知讓他越來越煩躁,他甚至感到鼻尖酸澀,有想哭的沖動。
真是笑話。
“我想休息了。”
傅斯安說完就回了臥室。
輪椅的速度很快,他仿佛要急著回臥室做什么事般。
但這和她無關。
夏軟收回目光,什么時候才能完成任務呀,真的不想再和他接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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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軟,今天的劇情任務刷新出來了!”
夏軟剛睡醒,就聽到779興高采烈的聲音。
“什么任務呀?”
“按照劇情,原主拿到工資后,為男主買了一整套畫畫工具材料和一塊手表,花了近九萬元。男主心里很感動,逐漸改變之前對愛錢女配的認知,為以后兩人成為朋友打下了基礎。”779解釋。
“每個月一共十萬元,要為傅斯安花九萬呀?”
夏軟心里不太情愿,這九萬元能夠買好多好多牛奶了,她才不想為傅斯安花錢。
“軟軟,這其實是原主耍的心機,她接近男主本就是沖著錢來的。等把男主打動后,她才有機會真正接近男主,最后把男主的錢全部卷走。”
“好。”
夏軟點開銀行賬戶,果然多了十萬塊。
她現在是個有錢人了!
但也只有現在是。
夏軟按照779所提供的資料,為傅斯安專門定制了一整套畫畫工具和材料,有油畫顏料,畫板,畫布,畫筆,畫架……
好貴呀,她特意買的貴的。
隨后,又下單了一塊手表,明天就能送到。
忙完這一切,她才出了臥室。
傅斯安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飯。
他今天穿的是天空藍色的家居服,動作優雅,慢條斯理。不像吃飯,倒像是欣賞藝術。
真巧,她也穿的藍色衛衣,早知道就不穿這件了。
等她走過來也坐下時,就聽到那人說話了。
“這個月工資打到你的賬戶上了。”
“好,謝謝。”
餐桌上又是一片安靜。
其實那天從美術展館回來后,夏軟就很少主動和他說話了。
倒是傅斯安不知是不是一時興起,總是時不時主動和她說話。
而且他最近也沒有發脾氣。
連說話的語氣都溫和了些。
要是他一直這樣情緒穩定,她倒也是愿意和他多說幾句話。
“明天我要外出寫生,你也一起去。”
見夏軟喝完了一杯牛奶,傅斯安抬手又替她倒滿了牛奶。
“去哪里呀?”
“湖邊。”
傅斯安看著夏軟藍色的衣服,因為兩人的默契,心里莫名有些開心。
但看到夏軟眸中的疏離和敷衍時,愉悅的情緒馬上消散了。
從美術館回來后,夏軟對他一直很冷淡。
他猜到是因為他那天說的話。
以往夏軟對他熱情時,他并沒有覺得什么,反而認為理所應當。
而現在,他突然發現,夏軟如今對他的態度讓他心里很難熬。
可是,她只是拿他曾待她的方式來對待他,他心里怎么就不開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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