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月漸歇。
榻上黑發交纏,
輕薄羅帳里幼妤輕車熟路坐在陸云初懷中扒開他的衣領,
陸云初脖頸挺拔,鎖骨精致,色澤冷白,明明耳邊的朱雀翎似火,卻給人一種極其矛盾的清冷感,細細的金鈴伴著朱雀翎輕晃,
她指尖輕輕穩住男人的肩,止住男人的推拒。
柔軟的唇瓣貼在男人靈泉處張嘴就咬,如同小貓,無意間舔上傷口。
“嗯~”
陸云初只覺得背脊一麻,不自覺輕哼出聲,轉而他又覺得有些羞恥,俊臉一紅將人推開。
這一天三頓也就算了,怎么還能加餐呢?不行不行。
對方細嫩的小手拽著他的衣角晃了晃。
“別生氣了,我少吃點。”
純然的眼神像一只幼弱的小獸,軟綿的,無害的,離了他就要被獵人抓起來炙烤的那種。
說得跟真的似的。
“多久?”陸云初冷不防問了一句。
還沒等到自家小姐的敷衍,肩上一陣刺痛,
他又覺得自己似乎太沒有原則,才會讓自家小姐越來越無法無天。
一炷香,兩炷香......
陸云初眼珠微微往后,自家大小姐軟萌軟萌的貼在肩上奮力吸食靈氣,粉嫩嫩唇瓣像是桃花瓣一般輕飄飄落在他的肩上,帶著幾分溫熱的香氣,不知不覺看了許久,久到眼前開始有些眩暈。
估摸著小姐該吃飽了,他便伸手將人扒拉開。
這一天天的,陸云初覺得要不是他的修為夠多,這幾日下來肯定是要被大小姐吸成人干的,。
他慢條斯理整理好松散開的衣領,修長的指節如玉一般,看上去清冷矜貴。
幼妤笑瞇瞇打量,不得不說男主身材是真的好。
大約是被看得久了些,陸云初臉色透出些薄紅,他側過臉問“看我做什么?”
“還想吃。”
“......”他伸手拿過一件雪白的輕紗蓋在她頭上,然后狠狠松了一口氣。
似乎只要看著自家小姐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拒絕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所以在大小姐掀開輕紗時,陸云初已經一陣煙的跑了。
......
過了幾日,幼妤坐在院外竹林深處,慢慢開始嘗試調動陸云初的靈氣在身體中游走,
陸云初抱著無雙靠著百年老樹守在她身邊。
柔和的陽光透過竹葉縫隙傾瀉下來,連地上的枯葉都仿佛散發著一層柔柔的光。
陸云初靜靜的看著他的大小姐,耳廓稍稍一動。
男人原本清澈眸子半瞇著,眼底透出危險的光。
這里是云霄閣禁地,怎么會有人。
“你是說這里有鬼氣?”
“是啊,想不到竟然有鬼敢在林閣主的地界上織出幻境。”
“你是說這片竹林是幻境?假的?不會吧,這里這么美。如果是鬼,林閣主怎么會這么多年放任不管呢?”
“管他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向來這里肯定有些什么不得了的寶藏。”
說話的幾人洋洋灑灑,走遠了。
半晌,幼妤睜開眼,細白的指尖捧住落在身上的碎光,明明這么溫暖,怎么會是假的呢?
剛剛那些話她聽到了,隱約覺得這片竹林似乎有些隱情,記憶里祖父常常看著這片竹林眸色哀痛卻不曾進來。
“是假的哦。”
幼妤抬眼看過去,男人一身白色衣袍,雙目系著一條細長白綾,他從竹林深處走出,這抹白在這青綠的竹林里異常顯眼。
是秦思,她怔了一瞬。
秦思還未走進,身前就被急速出現的陸云初攔住。
他絲毫不在意,反而朝著幼妤的方向自顧自的問“小姐想聽嗎?一段幾十年前的故事。關于你的故事。”
幼妤和陸云初對視一眼,示意他說下去。
......
不得不說秦思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說書先生,他的聲音清澈溫和,不疾不徐,同微風一般淺淺道來。
幼妤撐著頭,乖巧的坐在陽光下,她喜歡陽光,喜歡那種溫暖柔和的感覺,這一天她聽了一個很美的故事。一個關于她父親和母親的故事。
紫月...賢文...
封紫月是封家大小姐,而林賢文是林行云唯一的兒子。
封家家主與林行云曾是生死之交,每年他總會帶著封紫月來到林府小住幾日,
在所有人都不曾發覺的日子里,封紫月和林賢文相愛了,
不是那種轟轟烈烈的情感,沒有畫本子里那么多激烈的抗爭,他們的相愛甚至沒有任何的阻攔。門當戶對,親朋祝福。
他們也是羞澀的。
兩個溫和綿軟的人,似乎僅僅只是握住對方的手,他們便用盡了此生全部的勇氣。
他們之間的愛情如水一般,溫和清澈,帶著所有人的祝福他們成婚了。
林賢文在練劍的時候,她總會在不遠處的石墩上縫補他修行時崩裂的衣物。
林賢文為人仗義,對所有人。
不管是街邊的乞丐,還是名門望族。
白凈俊逸的臉上總是瞇著眼笑,他的善意像一縷光,一縷塵世間不可多得的光。
他會因為背老太太回家晚歸,他會因為送迷路的孩子回家晚歸,他會因為擒拿奸惡之人晚歸。
還會...為了她隨口一說的糕點,尋八百里路晚歸。
而封紫月,總會在林賢文晚歸時輕輕提著一盞燈守在云霄閣門前的小路上等他。
這段小路,她陪他走了無數次。
曾有丫鬟問她累不累,她只是笑笑。
心有所屬,怎么會累呢。
她身體向來孱弱出不得門。每日不論多晚,看見他的身影出現在路口的那一瞬間,心中脹滿的甜蜜,足以抵消那一日等他時,每一分每一秒的期待。
他們之間的話很少,大多時候,都是林賢文將自己在外邊兒的稀奇事講給她聽。
他們之間每一個碰撞的眼神里,都飽含愛意。
可是封紫月體質太弱,林賢文常常會喝些避子湯藥。
當封紫月發現的時候第一次同他吵了架,
后來封紫月還是有了身孕,林賢文為了勸說封紫月放棄孩子時常與她起爭執。
他們的第二次吵架,甚至驚動了林行云。
那一天林行云匆匆感到明月閣的時候,林賢文正紅著眼舉起長劍橫在脖頸處,
“你要她還是要我,紫月,你選一個吧。”
饒是向來以溫柔著稱的封紫月也被氣得夠嗆,到底是溫柔似水的女子,即便是急得狠了,也只是臉色漲的泛紅。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林賢文脖頸處泛著寒光的冷劍。
心系之人如此模樣,林賢文哪里受得了,他慌了于是手微微一顫,赤紅的鮮血染紅了衣襟。
嚇得封紫月差點暈了過去,好在林行云趕到奪下林賢文手中長劍,恨鐵不成鋼的呸了口“豬腦子。”
這是他第二次同封紫月吵架,他又害她哭了。
當他顫顫巍巍的走到她面前時,她重重的一巴掌似乎是要將他打醒。
“這是我們的孩子啊,是封紫月和林賢文的孩子,你怎么能不愛她。”
林賢文高大的身軀僵了一瞬,如同稚子一般弓著腰將頭埋進封紫月的發絲里。
愛啊。我怎么會不愛她呢。
“可是,我好怕,好怕你會撐不下去,紫月別扔下我。”
女人沒有說話,手卻顫抖著環住林賢文的腰,指節用力得泛白。
沒人知道,封紫月只是想在生命最后的時光里,為她的賢文留下一個活下去的念想。
那一年,林行云遍尋奇珍仙草,只為了給自家兒媳婦調養身體。
即便如此,封紫月還是死了。
死在了懷胎的第七個月。
死前她眼中的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一聲聲地呢喃著孩子的名字,“妤兒。妤兒。”
林賢文瞳孔驟縮,
她的手無力的在他眼前滑落。
這一幕仿佛放慢了百倍,他甚至能看見殘留的虛影。
“紫月--”
那一天的林賢文幾乎顛覆了所有人對他的映像,
那個曾經像春風一樣溫和的男人頭發散亂,面容憔悴。
他近乎瘋魔的抱著封紫月走進了這片竹林,
在這片竹林里他利用禁術治好了封紫月。
事實上說是治好也太過牽強,他換回了她的魂魄,
用此生的修為和命數同天道做了交易,換她三個月。
三個月后,封紫月生下一個女兒,她的女兒沒有半分修習根骨。
生產那一日她虛弱地躺在床上,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
心里只記得他離開時說過,
他會回來陪在她的身邊。她相信他不會失言的。
她要等他,要等他。
那一天窗外的風格外大,雷聲轟鳴,伴有數不盡的閃電。
一道一道地,仿佛要將人間撕碎。
林賢文走了,
再也沒有回來。
幼妤出生,十月零一日。
生產那日,是封紫月還陽的三月零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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