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年，你面前的這兩個也是妖精。一只是小花貓，一只是小黑貓。”茹靜蹲下身，溫柔的給小肆年說話，“她們都很喜歡你，你要不要和她們認識一下？”
小肆年閉了閉眼，不知所措的往茹靜的方向移動了一下。
“我叫花果果，是一只小花貓。我左眼睛是藍色的，右眼睛是橘黃色的，但是沒有你的琥珀色好看。”花果果向來話多自來熟，自覺地走到小肆年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
她看出小肆年眼睛的不同，但除了遺憾他沒有辦法用這么漂亮的眼睛看見世界以外，并沒有其他的想法。
黑小月也進行了個自我介紹，她的眼睛是黑中帶藍的顏色。
小肆年聽不懂什么是琥珀色，甚至也想象不出來藍色和橘黃色是什么顏色。
他看向茹靜的方向，似乎有些忐忑。
“你沒有什么想和她們說的嗎？”茹靜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另一只手一直牽著他，從未松開。
小肆年咬了咬嘴唇，冷淡的說道：“我是于肆年，是她幫我取得名字。”
兩個小妖并不在意，每個人脾性不同。寧壽街有很多看起來冷淡但是心里超級喜歡她們的妖精姐姐哥哥們。
還有個天天去森林里打獵的犀牛大叔，每次打到野豬，都會冷著臉給每家每戶送一份。
“前輩，我們什么時候去呀？”
“現在就出發，一會兒去路上隨意吃些東西。”茹靜笑道。
*
半刻鐘后，三妖一人出現在街上。
茹靜為了不引起上次那種效果，便戴了個面紗。
她習慣性的一只手撐起紅傘，另一只手則是牽著小肆年。
街上的吆喝聲和買東西的聲音此起彼伏，行人同樣不少。
小肆年抿著唇，忍不住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燒餅是什么？真的有那么香嗎？小肆年有些好奇。
這可能就是人間。茹靜只是安靜的走著，便接收到一波又一波的情緒值。
大多數還是享受與幸福。
“好奇值夠一百了？那把好奇用一點在小肆年身上，我想知道他會好奇什么。”
茹靜低頭看一眼正四處張望的小肆年，心中好奇。
三分鐘后，聽著賣燒餅的的大娘吆喝了近十聲“好吃的燒餅吆——又香又脆的燒餅吆~~”
小肆年偷偷咽了咽口水，終于停下了腳步，拽了拽茹靜的手。
茹靜停下來看他，好奇的等著他說話。
“我可以要個燒餅嗎？”小肆年仰著頭，大概是有些羞赧，臉從脖子開始，逐漸紅遍了全臉。
三妖先是愣了一秒，隨后花果果便率先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給你買、我給你買。我出來前，安姨給了我好多銅錢，可以買好多燒餅呢！都給你吃。”
她蹦蹦跳跳的甩著腰間的粉色荷包，就去找不遠處賣燒餅的大娘去了。
“你還想吃什么？看在你這么可愛的份上，我也可以買給你吃。”黑小月別扭的快走了兩步，問小肆年。
他抿了抿唇，好半晌才非常小聲的說：“云吞。”
“那你想讓我買點什么給你呢？”茹靜蹲下神逗他。
“可以再要一個冰糖葫蘆嗎？”他歪了歪頭，看向茹靜的眼睛格外純粹。
茹靜失笑，“可以。”
這條街上，喊得最響亮的三家全被他說出來了，看來這一點“好奇”確實是有用的。
最后，茹靜的空間里把這條街各式各樣的吃食全裝了一遍，小肆年手里還舉著三根冰糖葫蘆，身后的兩只小貓妖也舉著吃的香甜。
*
清心殿，于澔俊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一枚玉佩轉來轉去，臉色陰晴不定。
“把昨天那群人全殺了吧！道士……一起。”他說的不緊不慢，臉色卻依舊不好看。
“是。”
空蕩的房間里，傳出一聲低啞的男聲，緊接著便又沒了聲音。
昨天一回道清心殿，他便先讓人悄悄地把人全壓到了暗牢里，隨意的找了個理由。
除了貴妃和那請來的和尚，他眼神暗了暗，抿緊了唇。
良久，才低嘆一聲。
那靜安和尚，應該不會亂說,而江清婉為了她的九皇子，更不會亂說。
他身邊的大太監，知道的太多，也不差這一件事。
最后，今天能活著知道他拿親子換長生藥的人，不過三人。
其余人，便沒了存活的必要了。
“那藥研究的怎樣？”
“回陛下，張大人和劉大人以及對藥材研究最深的李大人，昨夜便已經把那藥丸子碾碎了。”跟在他身側近十年的太監總管張臨安低著頭，跪在地上說道。
“今早他們便遞了奏折，就是這封。”他從懷里掏出一個金紅色的奏折，跪在地上小心的送到于澔俊的手里。
“起來吧！”于澔俊接過，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想要活命，便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喳！”張臨安松了口氣，即使站了起來也是半駝著背彎著腰，不敢輕易直起身。
于澔俊看著手上的奏折，越看越高興，最后直接把奏折扣在桌子上哈哈大笑。
“好呀好呀，那和尚還說皇上不能修煉，你看朕這不是找到成仙的辦法了嗎？人不行那就找妖。”
于澔俊臉上閃過一絲陰狠，兀自笑開了。
隨后他命令張臨安出去，他這才把暗室打開，把里面的小瓶子取出來。
他把藥取出來，捧在右手心，低著頭沉醉似的聞了又聞，最后一口全吞了。
若是茹靜在這，恐怕會很認真的感嘆一句：不過二十多歲便這么迫不及待選擇不孕不育的，實在不多了！
那他答應再給貴妃一個皇子的事，豈不是涼涼了？
“不愧是能讓人長命百歲的丹藥，果然不同凡響。”他閉著眼睛，陶醉的品嘗了許久，這才睜開眼連連點頭。
“張臨安。”
“奴才在。”
“去把太醫院的太醫全部請來。就說朕身體不適。”
“喳！”
他把玩著那個溫潤微涼的小瓶子，大刀闊斧的坐在椅子上，心情極好。
于澔俊第一次覺得生下那個瞎子，是個對的決定。
4年前，貴妃和淑妃一前一后懷上孩子。
沒多久，國師便深夜找了過來，跪下便喊“妖孽要亡我晉國也”。
他當時吃了一驚，隨后便聽國師說他夜觀天象，發現有一顆紅色的妖星正在閃爍，有壓倒帝星的趨勢。
甚至看他一臉不相信，還帶著他去了宮中的觀星臺親自看了一番。
確實是兩顆星星挨的很近，一顆紅色，一顆淡淡的白色。他認識那顆白色的星星，為帝王星，小時候父皇指著他說過，那是他于澔俊的命星。
所以，他于澔俊為帝，是晉國的宿命！
“妖星亮，帝星熄，天要亡我晉國呀！陛下！”那晚，國師跪在他腳邊，痛哭流涕。
“有什么辦法？”
“殺了妖星的主人！”
于澔俊不解的問：“世上人如此多，我去哪里找妖星？”
那時，正是他和江清婉感情最濃之時。
那日，他甚至已經擬好了旨，只要她生下的是皇子，他便晉升她為皇貴妃，后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最終，他只是沉默的從觀星臺離去，撕毀了那道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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