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除了蘇黛跟顧如灼，其余人全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如果是平時，遇到這些野貓，沒人會害怕。
可這次實在太多了，哪怕再弱小的力量，當疊加起來，也能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
“叫車子，先送小少爺去醫院。”
周柏譽也管不了自己狼狽與否了，命令先吩咐下去。
客廳里滿是狼藉。
容瑾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子，后怕地跑到顧如灼的身邊，“對不起啊如灼，我剛得到消息就趕回來了，是我的疏忽，我應該留幾個人保護你的。”
容瑾是真的很后悔，同時內心也很忐忑。
她怕顧如灼因此不再結束她。
“沒事。”
少年垂下眼睫，淡淡說道。
他沒要容瑾攙扶，自己抱著貓站了起來。
周柏譽盯著他，準確地說，是盯著他懷里的貓。
“你這只貓……”
饒是無神論者，看到今天這一幕，內心也會產生動搖。
“你是想問那些動物發狂的事？跟它沒關系，是我做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周柏譽覺得不可思議，“那么多動物，你怎么讓他們聽你的話？”
顧如灼抱緊了懷里的貓：“聲波，還有藥物。”
所有人都不相信。
還有這么神奇的東西？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我書房找，不過試驗還不成熟，效果隨緣。”說到這里，少年輕輕笑了聲，用他們都能聽到的聲音喃喃，“不過，今天的效果確實很好。”
周柏譽神情未變，只是給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很快去找了，隨后從書房里拿了一個滿是電線的小儀器，還有一個裝著藥粉的小瓶子。
拿出來時，那個儀器是開著的。
剛被容瑾安撫好的大黃小黑聽到那若有似無的聲波，忽然就焦躁起來。
原地踏步，喉嚨里發出難聽的嗚鳴聲。
仿佛下一秒就會暴起傷人般。
這畫面，跟幾分鐘前的一幕何其相似？
周柏譽不易察覺地舒了口氣。
“我不管你研究這些做什么，顧如灼，你兩次縱貓傷人是事實，這次又動手打了冷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覺得，你該受到什么樣的處罰？”
顧如灼沒抬頭看任何人，只是一下一下輕輕地撫摸著懷里白貓的脊背。
“我可以離開。”
“不行——”容瑾語氣冰冷，“周柏譽，就算你再偏心，也該知道周冷星是個什么東西，我不信如灼會主動挑釁打他，你自己也清楚這一點。”
周柏譽，“可現在受傷進醫院的是兩個冷星。”
“先撩者賤，他活該。”容瑾毫不客氣。
周柏譽不欲與她爭辯，問顧如灼，“你確定要離開這個家？”
顧如灼點頭，“我從來不屬于這個家。”
周柏譽望著他笑了，“你清楚你的選擇代表什么吧？”以容瑾兒子的身份，哪怕他再偏心，將來至少也可以分走他手里一半的財產，“如果你確定的話，那你就去寄宿學校吧，我會以父親的身份，支付生活費跟學費，一直到你成年。”
“成年前，你就不要回來了。”
“周柏譽！”容瑾忍無可忍，“偏心也該有個限度！”
周柏譽只是道：“冷星不想見到他。”
“好。”
顧如灼答應了。
“如灼——”容瑾急了，“家里不好嗎？這次是媽媽的失誤，之后我會請保鏢跟著你，這樣也不行嗎？”
顧如灼能看出容瑾是真心愧疚，他沖她露出一抹笑，“是我不想繼續待下去了，這個家里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很無趣。”
他想做的事情很多，他不想跟周冷星玩那些陰謀詭計，可周冷星卻一直把他當成假想敵。
這讓他深受其擾。
容瑾沉默了。
她看出顧如灼去意已絕。
周柏譽眼里閃過可惜的神色。
“行，那你收拾收拾，今晚就搬出去吧。我會劃到你名下一套房子，你自己搬去住，學校我會盡快安排。”
“好。”
顧如灼要帶走的東西很少，就是書籍跟換洗衣物。
就像他被接回來時那樣，孑然一身，背著個破破爛爛的書包，一腳踏進了這繁華之地。
時隔半年再離開，心里也沒有任何留戀。
顧如灼當晚就走了，周柏譽只命令下人替他收拾后，就趕去醫院了。
容瑾倒是還想勸，可看著少年漆黑又平靜的眼神，就知道說什么也沒用了。
她勉強笑了笑，“如灼，在那邊要是住不習慣，隨時歡迎你回家來。”
顧如灼輕聲道謝。
司機推著他出門，剛剛入秋，顧如灼深深吸了一口空氣里夾雜的涼爽的味道。
輕聲對蘇黛道：“黛黛，我們自由了。”
“喵。”
-
四年后。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磨砂玻璃門被悄悄地頂開一條縫隙，一個白色毛茸茸的小身影躡手躡腳地溜了進去。
一對圓溜溜的大眼睛還沒來得及看到浴室內的畫面，浴巾就從天而降，像長了眼睛般，準確地把小白貓罩了進去。
“喵！”
浴巾下發出憤怒的喵喵聲。
接著，水聲停下。
清越干凈的少年嗓音含笑，道：“黛黛，說了多少次，不要偷看我洗澡。”
少年烏黑的短發濕漉漉地往下滴水，眉目如畫，像從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自帶濾鏡。
四年時間，足夠讓當初的少年長成大人，一米八幾的優越身高，比例完美。他赤著腳走出來，隨手撈過塊毛巾擦拭頭發，緊窄的腰腹肌肉線條流暢，性感至極。
“喵喵喵！”
貓貓很生氣。
“哈哈！”
顧如灼笑出聲，穿上浴袍才彎腰，把跟浴巾做斗爭的小貓救出來。
一冒出頭，白貓抬手就給了少年一口爪子。
“好啦，別生氣了，下次我不這么做了好不好？”
貓貓看他。
顧如灼：“下次我把浴室門鎖好。”
蘇黛：“……”
“撲哧——”
相處多年，顧如灼甚至能從對方的一舉一動上，感受出她的情緒變化。
看她懵懵的樣子，顧如灼親了親她濕漉漉的粉色鼻子，“小色貓。”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就總是對偷看他洗澡樂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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