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夕，蘇黛讓焚寂送來了許多藥材。
沈鏡安雖然沒出過魔域，卻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他看著蘇黛把焚寂送來的藥煉制成了丹，望著蘇黛的目光越發好奇。
“你還會煉藥？”
蘇黛隨口裝了個b：“這世上還沒有我不會做的事。”
沈鏡安：“……”可惡，這個滿口謊話的壞女人！
蘇黛出發去鬼市前，小沅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明明想去又不敢主動開口，蹲在門口，很像一只快要被拋棄的小寵物。
蘇黛好笑，對他招招手。
小沅眼睛更亮了，立馬屁顛屁顛地小跑過來。
蘇黛手指點在他的眉心，問：“要不要跟我簽訂契約？”
小沅立馬點頭：“要！”
沈鏡安翻了個白眼，怎么還有上趕著給人當奴隸的。
這個小蠢貨。
契約達成的一瞬，小沅冥冥之中感覺到了跟蘇黛的聯系。
這種感覺令他開心。
而且，他隱約覺得，一直被蒙了層霧的大腦，好似也清明了不少。
蘇黛伸手，“把手給我。”
小沅懵懵懂懂地將手放在她的掌心。
軟軟的，很舒服。
沈鏡安笑意消失了，不爽地盯著那只骨手看了片刻。
蘇黛默念了一聲咒語，伴隨驚呼，小沅發現自己居然縮小了。
“哇！”
他縮小到只剩一點點的小手被蘇黛捏著，他在空中蕩秋千，忍不住發出咯咯咯的笑聲，然后像爬山一樣，順著蘇黛的力道爬入她的手心。
在蘇黛手心里，他甩甩手，又蹬了蹬腿兒，結果因為忽然變小還不太習慣，一屁股摔坐下去。
與蘇黛大眼瞪小眼。
他又‘哇’了一聲，“黛黛你變得好大呀！”
蘇黛戳戳他，她想過小沅變成小小的樣子會很可愛，沒想到會這么可愛。
光團都忍不住想上手。
【好可愛呀！果然什么東西只要變小了，犯蠢都覺得很可愛了！】
蘇黛無聲瞥它，繼而哼笑一聲，把小沅放在肩頭。
小沅立馬牢牢抓住她的衣服。
沈鏡安舔了舔唇，對蘇黛的能力很好奇。
“這些東西，你從哪學來的？”
“自創。”
蘇黛知道，在這個世界，還沒有過這種能力，她算是開創者。
猶如一道影子般沒有存在感的焚寂也不由目光微閃。
就在這時，蘇黛看向了他，“你也一起去吧。”
焚寂微怔，“我也……去么？”
蘇黛挑眉：“不然呢？作為手下，你們自然要跟去保護我。”
沈鏡安該死的勝負欲在作祟，“我覺得有我一個就夠……”
“你閉嘴。”蘇黛一句話，直接讓沈鏡安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焚寂頷首，“好。”
鬼市是個很神秘的地方，誰也不知道鬼市的主人是誰。
而且鬼市每次所在的地方都不一樣，需要先獲得進入鬼市的資格，才能憑借令牌進入鬼市。
與世上街市不同之處便是，鬼市是獨立存在的，它更像是被大能單獨開辟出的小空間，鬼市會開三天，三天后鬼市關閉。
無數奇珍異寶，只要有足夠的錢或者同等價值的寶物，都能在這里買到。
所以當鬼市關閉后，總有許許多多的人，年復一年，不死心地想要尋找鬼市的入口。
卻始終未能如愿。
沈鏡安卻拿出了鬼市的通行令牌。
蘇黛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意外，反倒是焚寂，多看了他幾眼。
“鬼市要到明日午夜才開，我們可以先入住客棧。”
沈鏡安將令牌拋了出去，令牌在空中幻化為了一扇門。
剛走進去，就感到溫度驟降，陰冷的風無孔不入地鉆入身體。
小沅好奇的四處打量。
所有人進去后，門自動恢復成令牌，掉進沈鏡安的手里。
這是一片極大極其空蕩的空間，頭頂的夜空布著大片的極光，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美。漫天星河倒仰進水中，有點點螢火自水中浮動，飄蕩在空中。
一艘小船緩緩駛了過來。
身穿蓑衣，頭戴蓑帽的老者看不清面容，說話的聲音似嗓子被利器劃破一樣。
“幾位可是要前往鬼市？”
蘇黛頷首，“是，老人家可否送我們一程？”她走上前，溫和有禮地與老者攀談。
無聲的風吹動蓑衣，老者微微抬頭。
蘇黛瞳孔驟縮，面上不動聲色。
這老人竟是沒有眼睛，眼眶四周遍布猙獰的疤痕，像是活著時眼珠被人硬生生挖去一樣。
“每人一顆靈石。”老者黑洞洞沒有眼球的眼凝視蘇黛，片刻后壓了壓帽檐。
蘇黛從儲物袋里數出幾顆靈石，交到老者手中。
一共四顆，其中包含了小沅的路費。
老者：“上船吧。”
他側開身體，讓幾人上船。
沒有多問一句。
船靜靜駛向不知名的對岸，蘇黛跟沈鏡安，還有焚寂都不是喜歡多事的性子，蘇黛還有心情打量四周，焚寂自從上船，就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又成了被忽視的影子。
唯獨小沅很好奇，恰好一點螢火飛了過來。
小沅忍不住伸手。
“嘖，別亂碰！”
沈鏡安余光看到他，警告：“這點東西，就能把你燒成一撮灰信不信？”
小沅嚇得嗖地揣起手，生怕真被燒成灰了。
蘇黛收回目光，語氣懶散：“嚇他干嘛？這東西會自動躲避行人，只要別主動碰它，不會有事。”
沈鏡安莫名不爽，哼了聲。
“你倒挺護著他。”
蘇黛勾唇，“你若有他可愛，我也護著你。”
沈鏡安雙手環胸，一臉傲嬌：“可愛？我看是蠢吧？”
小沅氣哼哼的，卻也只敢偷偷瞪他。
不知道為什么，他莫名就是怕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很可怕。
他一個眼神，他就乖乖照做，連反抗的想法都生不出。
船看似行進的速度很緩慢，但實際很快。
蘇黛低頭，看到了倒映著漫天極光與星河的水中，游動著巨大的魚類。
如果山海經中的異獸真實存在的話，約莫就是這個樣子。
她聽到類似鯨魚發出的叫聲，在偌大的空間內回蕩，直擊心靈。
若不是她清晰地知道前方是鬼市入口，而不是什么仙境，怕也是要被眼下風景蠱惑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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