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被一只大掌緊緊扣住，粗糲帶著老繭的手心摩挲過細嫩的肌膚，帶來一陣戰栗。
“你……”
小姑娘的眼眶登時受不住紅了，淚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
她就如同一只毫無威脅力的兔子，只能在獵人的手下不住戰栗，脆弱到稍微用力，便可以將她捏碎。
顧遠山只是嚇唬她，卻沒想到手下的觸感那樣好。
他脊背微僵，薄唇冷冽地勾起。
“怎么？害怕了？還是蘇小姐就擅長玩這套欲拒還迎的手段？可惜碰到硬茬兒了，只是不知……”男人微微低頭，滾燙的肌膚燙得蘇黛一縮，肌膚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輕笑，偏頭，薄唇不經意從她脖頸處擦過，彼此都是一怔。
蘇黛反應過來就想躲。
卻被反應更迅速的顧遠山掐著腰一舉，就放到了腿上。
“顧遠山！”
小姑娘嬌軟的嗓音兒里滿是顫抖的哭腔，小屁股挨著他硬邦邦的大腿，動都不敢動，渾身都僵硬住了。
在蘇黛看不到的地方，顧遠山的目光平靜，絲毫不似行為那樣輕佻。
他目光冷沉危險，打算直接把這個麻煩嚇退，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在他眼前。
“只是不知，蘇小姐除了我之外，還有幾位入幕之賓？”
話落，懷中細細顫抖的小姑娘不敢置信地仰起小臉。
下一瞬，她像是被激怒的小獸，撲上去一口咬住他的脖子。
“唔……”
顧遠山悶哼，眼中劃過嘲諷。
這便受不了了？
前世，他受到的何止這些？
他靜靜坐著，就連手都從她腰上收回了。
房間里的動靜終于驚醒了隔壁的丫頭。
顧家只有兩間屋子，所以之前蘇黛是與丫頭一個房間的。
丫頭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站在門口。
“哥哥，你們……”
下一秒，她倏地睜圓了雙眼，困意全部消失了。
蹭！
她小臉漲得通紅，一把捂住自己的眼。
“我、我什么都沒看到！我在做夢！對，我在做夢……”
她捂著臉轉頭，頭也不回地就跑。
結果因為光線太暗沒注意，一頭撞上了墻壁，疼得哎呦一聲。
顧遠山把憤怒的小姑娘扯開，就要起身去看。
“怎么了？”
丫頭連忙爬起來，想也不想就喊：“哥哥我沒事！你們繼續！繼續！”
說罷頭也不回鉆進了屋里，捂著小嘴傻樂。
太好了，哥哥終于能討到媳婦了。
而且，嫂子長得還跟仙女似的。
想想她都美得不行。
房內。
繼續？
聽到丫頭的話，兩個人同時沉默了。
蘇黛低著頭，從脖頸至臉頰蔓延起一片旖旎的紅暈，在雪白的肌膚上尤為明顯。
顧遠山一說話，牽動著脖子上的肌肉，就抽抽的疼。
低頭看到這一幕，他冷笑，“咬啊，怎么不繼續咬了？”
蘇黛沒抬頭，悶悶地掉金豆子。
“顧遠山，你怎么這么壞啊你，你還是不是男人……”
顧遠山瞇眼，“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知道了？”
“我知道什……顧遠山！！”
蘇黛話音未落，就感受到屁股底下，有什么東西硌著自己。
她臉唰地紅到滴血。
忙不迭就要下去，卻被顧遠山牢牢扣住纖腰動彈不得。
她脊背繃得筆直，呼吸都在顫。
“顧遠山，你快放開我，你、你……”
顧遠山絲毫不覺得羞恥，他本就是正常男子，上輩子因為被蘇家惡心到了，一生未娶，四十不到便戰死沙場。
這輩子也是頭一遭。
這姓蘇的往他懷里又是撲又是撓，他沒點反應才奇怪。
只是——
一想到她的姓氏，顧遠山身體里的熱流又冷了下去。
他冷漠地掐著小姑娘的腰，把她放到一旁的床上。
接著站起來，大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很快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片刻后，頂著一身冰冷氣息的男人走了回來。
問：“想好了？”
蘇黛還維持著顧遠山走之前的動作，聞言抽噎著抬起小臉。
“什么？”
顧遠山皺眉，刻意忽略心中快速掠過的一抹復雜情緒。
“明日送你回蘇家，解除婚約。”
蘇黛哭過了，也平靜下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扯了扯唇，帶著鼻音問：“我就這么入不得你的眼？哪怕我都這樣了，你還是打算與我解除婚約？”
顧遠山在燭火下靜靜注視著她，心中毫無波瀾。
他并不認為蘇家的人會有幾分真心，只是上輩子沒有發生這些事，他也沒有與蘇黛單獨相處過，倒是不知，被嬌養著長大的蘇大小姐，是這樣的性子。
而她質問的眼神，讓顧遠山覺得好笑。
“我主動解除婚約不好么？所有的罵名我來承擔，你蘇大小姐依舊是清清白白，流云城最高貴最受追捧的姑娘。將來也可以嫁一個家世顯赫，與你蘇家門當戶對的人家。還是說，你父母未曾透露過要為你解除婚約的意思？”
“你……”
蘇黛的眼神閃動，態度稍稍軟了下去。
原來是這樣。
“你都知道了。”她低下頭，吸了吸鼻子。
顧遠山笑這大小姐的天真，“我只是窮，卻不是沒腦子。”
蘇家意思這么明顯，自從他父母雙亡，徹底落魄之后。哪怕他兄妹遭遇叔伯打壓，蘇家也未曾出面幫過一二。
但顧遠山從來不恨，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蘇家從來沒有義務幫他們，也沒義務將女兒嫁給他。
甚至上輩子他還想過，的確不能讓人家嬌養大的千金小姐嫁給他一個鄉野莽夫。
所以解除婚約答應得很干脆。
可——
他們唯獨，不該在答應照顧妹妹后，又將她舍棄！
思及此，顧遠山原本有些波動的心再次如死寂的湖面。
蘇黛張了張嘴，小手將衣裙都捏皺了，才輕聲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顧遠山，我從未想過解除婚姻。”
顧遠山驀地掀起眼簾。
小姑娘不知何時也抬頭定定望著他，聲音沙啞，衣服還濕漉漉的，像只在外頭淋了大雨的小貓，“可是你今天，對我真的很壞很壞，顧遠山，你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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