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
一座巨大的畫舫停在河岸邊。
船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哎，你們說今日蘇黛會不會來？”一名穿著藍衣的少女嬌笑著問身邊的姐妹們。
“這誰知道？但我若是她，死的心都有了，哪里還有心情出來玩兒？”
“你們也都聽說了？”
要說，這城里大小發生的事，都瞞不過這些人的眼。
那日蘇黛被一名男子送回來的消息早就不脛而走，哪怕胡氏嚴格禁止府里的下人出去亂說，可外面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呢，她也沒那么大的能力阻止。
這些人特意給蘇黛遞了拜帖，也是想看她笑話。
她若是不敢來，那可不就坐實了傳聞是真的？
“嗤，你們是長舌婦嗎？這么喜歡嚼舌根？”
這時，一名穿著紅衣的少女翻了個白眼，不屑地冷聲嘲諷。
“娉婷，你說話怎么如此難聽？”
“就是啊，她自己做了那樣不知廉恥的事，難道還不許我們說了？”
一群少女嘰嘰喳喳。
紅衣少女白眼兒都要翻到天際去了。
“哦？我做了什么不知廉恥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大燕要不你仔細跟我說說唄？”
眾人聽到聲音回頭，只覺得眼前一亮。
被丫鬟扶著走上船來的少女穿著一件淡青色繡著荷花的紗裙，淡淡的色澤如煙似霧，給她嬌俏秾艷的五官添了三分清冷，幾日不見，更加動人了。
蘇黛婷婷裊裊而來，豐潤的唇瓣嬌艷欲滴，她翹著唇角，眉眼間噙著盛氣凌人。
“本來就是你丟人現眼！我哪里說錯了？還有，我不叫大燕！我叫司山雁！”
“哦，”蘇黛走到桌旁坐下，“知道了，大燕。”
“你、你你——”
司山雁氣得幾乎想找蘇黛拼命。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敢當著蘇黛的面，跟她對著干的。
蘇家可是流云城的首富，這里不少人的家中，都與蘇家有生意上的往來。若是得罪了蘇黛，回到家中沒她們的好果子吃。
頓時一個個眉開眼笑地夸耀起來。
“哎呀，黛黛你今兒穿得可真好看，這又是蘇氏繡坊新出的款式吧？之前可沒見過，真襯你。”
“我最喜歡的還是黛黛頭上的珠釵，呀！這蝴蝶還會動呢，好美！”
此言一出，所有姑娘的目光都匯聚到蘇黛的頭上了。
對于旁人打量的目光，蘇黛十分淡定，甚至還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好讓那些人看清楚，她今日是如何地艷壓群芳。
“好看吧？這頭面有一整套，不過我嫌花哨，只戴了這根蝴蝶珠釵。聽我娘說，這是珠玉坊的師傅用了半年才做出來的，是鎮店之寶。你們喜歡倒是可以去店里問問，不過得定制。”蘇黛說話時，發間的蝴蝶翅膀會輕輕顫動，在陽光下流溢著寶光，看得一群姑娘眼睛都舍不得眨了。
不過蘇黛又道：“哦對了，你們要是喜歡得趁早，我娘說了，因為做這些首飾工藝太繁雜，又耗費時間，所以是限量的，好像只有三套來著，去晚了可就沒有了。”
“啊？限量是什么意思？”
蘇黛捧著茶盞，掩住了唇角的笑。
悠悠道：“就是說，除了我這套以外，整個流云城，只有三個人可以擁有哦。三套定出去了，后頭來的人，便是砸再多的錢，也買不到了。”
“居然是這樣！”
“那以后我戴出去，豈不就是獨一無二的了？”
蘇黛頷首，夸了句，“聰明。”
那名被夸的少女立馬激動得小臉通紅。
當時拍板，“我要一套！”
蘇黛一斜綠蕊，“記下來。”
綠蕊震驚，好在她腦子靈活，反應夠快，頓時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
“好咧！趙小姐定一套，還有其他小姐要定的嗎？只剩兩套了哦～”
蘇黛愉悅地喝著茶，很滿意綠蕊這個幫手。
這句話一出，其他姑娘頓時著急了。
“趙君怡！你怎能這樣，說定就定了？”
趙君怡得意揚揚，“反正我不差錢，一套首飾而已，你們沒錢，那就別定咯！”
那哪兒成？
這可是整個流云城只有三套的東西。
“那個……黛黛，這套頭面，多少錢啊？”
“啊，這個啊，”蘇黛隨口報了個數，然后笑瞇瞇很無辜道，“是有點兒小貴，我理解。可是這首飾不止工藝復雜，很難被旁人學了去，且整個流云城只有三套，你們想想啊，若戴上這個，日后走親訪友，那可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呀！旁人羨慕的嘞！”
“咳……”
聽到蘇黛的報價，就連在一旁圍觀的紅衣少女都被嗆了一下。
何清清瞪眼，“三千兩，你搶錢啊？！”
蘇黛輕輕放下茶盞，詫異地望著她，“啊？你居然沒錢嗎？嘖，不過這怎么能算搶錢呢？”她動了動，發間的蝴蝶也跟著顫，流光閃爍，“難道這蝴蝶發釵不好看么？清清，不知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何清清瞪她，“什么？”
蘇黛慢悠悠：“買不起這蝴蝶頭面，不是頭面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呀。”
何清清氣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這張嘴如此能說？”
“難道不是嗎？”蘇黛揚了揚眉頭，“首飾只是死物，又不會說話。價格擺在那里，買不起不買就是了，何必要貶低它呢？它又做錯了什么？你要知道，買不起，是你沒錢的問題，與它無關。”
聽了蘇黛一番話，一群小姑娘頓時覺得有道理。
同時還有些臉紅。
是啊，買不起可不就是她們的問題嗎？跟那蝴蝶頭面有什么關系呢？
何清清反唇相譏，“強詞奪理！”
蘇黛：“哦，你買不起。”
何清清大怒：“你說誰買不起？！”
蘇黛：“你。”
何清清：“放屁！不過一套頭面，我難道買不起？那什么勞什子頭面，給我來一套！”
她拍桌而起，指著綠蕊讓她記下來。
蘇黛眼里露出得逞得笑。
綠蕊恭恭敬敬道：“記下來了，何小姐。”
她家小姐真厲害啊！！
“怎么樣？不過三千兩，對我何家而言，灑灑水罷了。”何清清得意。
蘇黛點點頭，心悅誠服地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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