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塵月自然也聽到了這嘭地一聲，他回頭，窗玻璃上有一灘血跡。
他挑挑眉，起身拉開窗戶，探身看去，于是就在地面發現了一只躺在地面的鳥類尸體。
“看到是什么了嗎？”蘇黛走過去。
江塵月一眼便看到了躺在鳥尸體旁邊的，還有一個信封。
他眨眨眼，自然地道：“一只自殺的鳥。”
“什么鳥這么會挑，專門挑了我這么個風水寶地？”蘇黛調侃了句，湊在江塵月身邊，也俯身看去，自然也看到了信封。
頓了頓——
蘇黛開口：“馮子軒，別大眼瞪小眼了，去給我把信撿進來。”
馮子軒應道：“哎！”
“不用。”
江塵月抿了抿唇，手指一勾，那封信就被一縷無形的氣拖起，送入了他的手里。
“師父，給。”
蘇黛好笑地看他一眼，還是夸道：“我家阿月真厲害。”
江塵月垂下眼。
是么？
既然覺得他厲害，為何還總是把他當成小孩子？
蘇黛打開了信封，一張請柬掉了出來。
“請柬？”
馮子軒詫異，“什么人給大師送請柬？這送請柬的方式也太晦氣了吧？”
等江塵月跟蘇黛離開窗戶邊，他也走過去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撞死在地上的黑鳥。
這不是膈應人嗎？
往日那些大佬想邀請大師出席，哪個不是親自登門，畢恭畢敬？
雖然十次里，大師有九次都不一定出席就是了。
可重視程度，那可是做的足足的。
然而這時，左聞卻道：“這是玄門的請柬，我在家里見過。”
那時候他還小，家中雖已能窺見破敗凋零之像，但還不像后來那樣，被整個玄門排擠。
所以，他是見過的。
紅底金紋的請柬封皮，數十年如一日。
“玄門……這算什么？下馬威？”
蘇黛笑意不達眼底，打開請柬，果然看到了玄門的印章。
“大師打算出席？”左聞問。
“去，那群人關注我這么久，看來是徹底坐不住了。”她翻了翻請柬，便如同丟垃圾一般，丟到了桌子上，“可，我不喜歡這種邀請方式。”
江塵月輕聲問：“師父生氣了嗎？”
蘇黛搖頭，“生氣不至于，只不過是因為，我很討厭這種沒禮貌的行為罷了——”
江塵月眼眸微彎，“我知道了。”
“什么？”蘇黛沒聽清，看向他。
江塵月搖了搖頭。
-
深夜，一棟位于山頂的古樸宅子內，里面坐著許多玄門德高望重的老者。
一名須發皆白，眼神精明的老者摸了摸胡子，“那姓蘇的想來應當收到請柬了，你們說，她會不會來？”
“嗤，若不來，就代表她怕了，依我看，也是沽名釣譽之輩，前輩們為何如此在乎這么一個小輩？”說話的是名中年女子，外貌還是青春靚麗，只有眼神能看出上了年紀。
“話不能這么說，你想想缺月跟玉清，唉……這兩個都是明心師兄的得意弟子，卻死得不明不白……”
被稱為明心的老者銳利的眸光從說風涼話的老者身上掃過，扯了扯唇，“技不如人罷了，死不足惜。不過，我倒是很想見一見這個小輩，若天資當真不錯，收入門下悉心教導也算為我玄門添磚加瓦。”
坐在下首的眾人議論紛紛，坐在首位的老者，便是這一代玄門之主了。
他閉眼沉思，許久，才緩緩開口，“行了，總之那請柬她已經收到，三日之后便是玄門一年一度的交流會，耐心等待便是。”
他一開口，其余人也都安靜下來。
“是。”
“如此，我們便拭目以待了。”
話題逐漸轉到別處，忽然——
明心最先聽到動靜，“什么聲音？”
與明心不對付的天陽道長嗤笑，“師兄，你該不是連續失去兩名愛徒，受不住刺激精神出問題了吧？哪來的聲——”
“都住嘴！仔細聽！”
天陽甚至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玄門之主猛地站起了神，眼睛睜開，他居然是個瞎子，一雙眼睛似蒙了一層白霧，黯淡無光，空洞的讓人覺得恐怖。
但這似乎一點都不影響他視物，他起身，空洞無神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門外。
漸漸地，那聲音越來越近。
越來越多的人聽到了。
“什么東西？”
“好像在往這邊趕來，大家小心！”
啊——啊——啊——
粗嘎詭異地聲調，一下子讓人變了臉色。
“烏鴉？可……怎么這么多烏鴉？”
有一名老者剛好站在窗口，窗戶半掩著，本來坐在窗戶邊吹著山中清涼的晚風，眺望山下萬家燈火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而此刻，卻是他最先遭了殃。
鋪天蓋地的烏鴉似大片烏云，它們扯著尖銳的叫聲，紅著眼沖進來。
直接啄瞎了老者的一只眼。
“啊啊啊啊！！”
老者當時慘叫著捂著眼睛倒地，指縫里溢出鮮血。
“天啊！怎么這么多烏鴉！”
“到底怎么回事？”
其余人反應過來，也顧不得老者的慘狀，匆忙結陣抵擋。可烏鴉太多了，這些烏鴉根本不要命，像飛蛾撲火，哪怕他們是如今玄門中的佼佼者，也不是萬能的。
成千上萬只烏鴉一團團地沖進來，見人就啄。
聞聲趕來的玄門子弟剛進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玄門之主臉色冰冷，意識到什么。
他一揮手，靈火甩出去，燒死了一大片烏鴉。
冷聲道：“普通弟子都出去！傳我命令！沒有允許，不許進來！”
前輩們都抵擋不住，更別提這些學藝不精的弟子。
進來就是送菜。
弟子們捂著鮮血淋漓的傷口匆忙退出去，玄門之主沉著臉，出手將所有烏鴉都一網打盡。
饒是如此，凡是在屋里的人，也都受到了不少的傷，臉上被啄出了許多口子，看著血糊糊的，非常嚇人。
而書房，更是凌亂的沒眼看了。
那些珍稀古董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烏鴉的尸體在屋里堆成了小山，而最令人憤怒的是——
到處都是鳥屎！
玄門之主身上穿的廣袖長袍，而他發現，自己的衣服上，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了污穢之物。
只能說……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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