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戲臺上,一位身穿水紅色戲服的花旦正甩動那長長的水袖,寬大的水袖下隱隱約約透露出里面纖細玉臂的輪廓。

  濃厚精致的妝容也遮不住這位花旦動人的容貌,兩眼含淚如琉璃般晶瑩剔透,望而生情,再望動情,好似旋渦般將人的魂魄勾走吸入。

  “好美啊~”

  周圍的百姓看著面前那如癡如幻的美景,不由自主地發出感嘆。

  “這樣悅耳動聽的聲音唱戲曲就是好聽。”

  “這個花旦要是在那些有名的戲臺,只怕是早就出名了。”

  “不一定,沒準那些戲臺還有更好的也說不定,畢竟人外有人,不會這個花旦懷才不遇也是可惜。”

  上官相羽聽著周圍人的討論聲,看向臺上的花旦,確實唱的很好,長得也不錯。

  很快戲曲唱到了高潮部分,那花旦將自己的臉微微斜著向下低垂,眼簾蓋住了三分之二的眼眸,那一瞬間,一滴晶瑩就順著臉頰往下滑。

  也許是那滴眼淚只是出現那一瞬,也許是因為花旦所唱之詞太過歡快,沒有一個人注意到花旦所流下的淚水。

  在那眼淚滴落的瞬間,花旦將水袖一收,露出了隱藏在水袖下的兩只手。

  周圍的群眾一見到,頓時發出驚恐的聲音,有些小孩見了頓時哇哇大哭,哭著喊著要娘親,一些老人見了,直接雙手合十,嘴里嘟囔著罪過罪過。

  只見花旦露出那晶瑩白皙的手掌是那樣的纖細,又富有骨感,隨著目光的往上看去,原本應該是十只纖細修長手指的位置,卻只有十個手指白骨。

  那個場景就像是用刀硬生生將手指上的肉全部剃去,斷筋割肉,簡直就是酷刑。

  “怪......怪物!這個戲子是個怪物!”一個漢子臉上十分恐懼,聲音顫抖地指著戲臺上的花旦說。

  “就是!正常人怎么可能手指頭沒有肉的!”一個婦孺安撫著懷里的孩子,眼里滿是躲避的神情。

  “你們怎么能讓妖怪來給我們唱曲兒!”一個性子急躁的男子直接朝臺主吼著。

  上官相羽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看著如此可人的花旦,會露出這樣恐怖的樣子,瞬間內心就起了生理反應,臉上的厭惡感立刻顯現出來。

  “大家不要稍安勿躁!這個是著名的妖怪,白骨精,在下機緣巧合下遇到一位高僧,他囑咐我要讓這個白骨精嘗盡世間疾苦,這樣才能讓這白骨精的妖力逐漸消散,所以大家不用擔心,還有高僧曾說過,用沾染眾生生氣的銀錢砸在白骨精身上,將會給大家帶來好運與福氣!”

  臺長的臉上帶著標志性的假笑,對著周圍的群眾開始著自己的演講,那聲情并茂的講述,很快就將那些無知的民眾洗腦。

  周圍的民眾十分自覺地拿出懷里銅錢扔向在臺上繼續唱戲曲的花旦。

  在面臨被民眾扔銅錢的花旦,就算被重重的扔在臉上,就算那種感覺十分疼痛,花旦還要面不改色地繼續唱著那首曲子。

  上官相羽不知為何會對這個花旦生出同情的情緒,看了一會兒后,就不想要繼續待下去,直接穿過人群往外走去。

  上官相羽心不在焉地看著周圍的商鋪美食,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的自己一點都沒有想要繼續逛下去的念頭,明明剛才的自己還是那樣興致勃勃。

  因為沒有了心思,所以上官相羽直接回去了。

  “你派人將這份資料送到軍校他們的手上,讓他們按照上面的流程來,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上官清雲分析了各種各樣的情況和軍隊自身所欠佳的地方,然后就制作出了那份資料。

  下屬拿到那份資料后,畢恭畢敬地出去,出去的那一刻剛好就遇到上官清雲派去保護上官相羽的保鏢。

  “見過參領!”

  馮彥點點頭,在上官清雲門外敲了敲后,走了進去。

  “副都統。”

  上官清雲看到馮彥,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

  “馮參領,辛苦你了,我弟弟應該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二少爺沒有給在下添麻煩,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變。”

  “說實話,當時聽到你自愿去當相羽的保鏢的時候,我真是嚇了一跳,你一個堂堂參領竟然愿意當一天富家少爺的跟班,看來你還惦記那時候的事情。”

  上官清雲看著面前嚴肅姿態的馮彥,緩緩道出。

  “二少爺的情分屬下不會忘記,當年要不是二少爺,下屬不可能活下來,也不可能見到副都統,得到今天這樣的地位。”

  馮彥的事情就像以前俗套的故事情節,上官相羽兩年前外出,撿回只剩下半條命的馮彥,不過后面的情況是上官相羽嫌棄養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太麻煩,直接扔給了上官清雲,上官清雲接手后,看到了馮彥的聰慧和遇事冷靜的態度,就將其帶在身邊。

  “今天二少爺遇到了街邊賣藝的,那個戲子的手指上的肉全部被割了下來,二少爺見到那個場景后,好像心理不適,就沒有接著逛下去。”

  馮彥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講述給上官清雲聽。

  “哦,原來是遇到采生折割了。”

  上官清雲聽完馮彥的描述,毫無波瀾地說道。

  “采生......折割?”

  這個詞是馮彥從未聽過的,所以十分疑惑。

  “采生折割,就是人為地制造一些殘廢或者“怪物”,以此為幌子博取世人的同情,借此獲得民眾施舍大量的錢財。”(解釋來自百度百科)

  看到馮彥的疑惑,上官清雲科普了一下。

  “這里是洛城,照理說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上官清雲沉思,突然想到了什么,臉上頓時露出十分狡猾的笑容。

  “副都統?您怎么了?”

  馮彥看到上官清雲的表情,頓時感到奇怪。

  “哦,沒什么,對了,相羽有說什么,做什么嗎?”

  “這個屬下就不太清楚,只知道二少爺整個表情都不太對勁,一回府,就躲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對上官清雲的問話,馮彥如實回答著。

  “馮彥,我需要你這樣做......”

  上官清雲向馮彥說完自己的打算后,眼里瞬間閃出不明的光芒。

  馮彥那沉穩的臉瞬間失去了冷靜。

  “副都統,您這樣做很容易讓二少爺陷入險境的!”

  “放心,我自有成算,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就可以了,記住,一定要按照我的計劃來。”

  “是。”

  這個計劃如果成功,那自己將會解決資金問題,上官清雲想想就開心。

  夜晚,上官相羽正躺在床上睡覺。

  但此時的他整個人的狀態十分不好,眉頭緊鎖,冷汗直流,渾身忐忑不安,好像怎么樣都不能進入安眠。

  夢鄉中,上官相羽見到那個花旦正朝自己默默哭泣,嘴里剛說出救命二字的時候,突然憑空出現一條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那個花旦的身上。

  上官相羽見狀,出于善心的本能,想要上前阻止,但不知道為什么一直跑不到那個花旦的身邊。

  下一秒,在那個花旦的身邊出現了臺長,只見他拿著一個砍刀,狠狠地朝花旦砍去。

  那一瞬間,上官相羽被驚醒了。

  上官相羽整個人立馬彈坐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的汗水浸透了上官相羽的睡衣。

  為什么自己會夢到那個花旦,自己也就只見過那個花旦一面而已,而且這個夢為什么那么清晰。

  一只晶瑩的藍色蝴蝶優雅地從窗外飛出,在它飛過的路線上,留下了一串淡淡的藍色粉末。

  第二天,上官相羽就跑到上官清雲面前,讓他借自己幾個武藝超群的人。

  “相羽,你又想要干什么?還要向我借五六個人,要是不說出些理由,我可不會同意。”

  聽著上官清雲的話,上官相羽有些為難,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做了一個關于那個花旦的噩夢,才向上官清雲借人的,這太丟臉了。

  “哥,你就別問那么多了,你到底接不接給我?”

  上官清雲眼神一暗,上官相羽見了,頓時說不出話來,這個表情...難道是不愿意嗎?

  就在上官相羽十分忐忑的時候,上官清雲同意了,將那天保護自己的那個保鏢叫了進來,讓他帶著自己去挑選另外幾個人。

  得到那些人手后,上官相羽這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上官相羽看著自己身旁跟過自己一天的馮彥,詢問:“你讓人去城里找一下那天我們看到的那個花旦,記得,不要讓別人知道。”

  “二少爺,如果是這樣的命令,那你就就是選錯了人,要知道你挑選的那些人都是打架殺人的高手,但不擅長打探搜尋方面的事情,如果真的要去做這類的事情,還是再挑選其他的人比較好。”

  馮彥十分恭敬地向上官相羽解釋著。

  “沒想到你竟然懂那么多,既然這樣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上官相羽像甩鍋一樣,直接將這個麻煩事扔給馮彥。

  剛才還覺得這個人就是長得好看一點的面癱,沒想到這么有用。

  “對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馮彥聽到上官相羽的話,身體一頓,低垂眼簾地說道:“我叫馮彥。”

  “馮彥啊,是個好名字,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說完,上官相羽立刻就跑出府,向那天的街道進發。

  “二少爺那邊就由我跟著就好,你去辦好剛才二少爺吩咐的事情。”馮彥跟旁邊的人吩咐完,立刻就跟上上官相羽。

  某個小院子里,臺長正點頭哈腰地沖著前面坐著的人獻殷勤。

  “闊爺,主子這次有什么吩咐下來,是不是說小弟高遷的事情。”

  闊爺聽到臺長的話,一聲冷哼。

  “高遷的事情主子沒說,只有一句口頭夸獎,你聽還是不聽?”

  “聽,當然聽,這是主子的夸獎,那可是比真金還值錢,絕對比得上那些實質獎勵。”

  闊爺看著面前的臺長一副哈巴狗的樣子,果然從以前開始,馬屁這個東西都是不能缺少的,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主子說你收集的錢財的量遠遠大于前幾月,非常好,還希望你繼續努力,給主子多多得到那些銀錢。”

  “是是是,這自然是我應該做的,還請闊爺跟主子說一聲,這些都是屬下分內的事情,對了,闊爺,今晚留下來吃頓飯怎么樣,小弟好給你接風洗塵。”

  說著說著,臺長的眼神逐漸猥瑣起來。

  “小弟這邊的人雖然有些缺胳膊缺腿的,但容貌身段可是不一般,到時候,小弟再讓她們給闊爺唱兩個小曲助助興,那叫一個快活,闊爺,你意下如何?”

  “聽起來十分有誘惑力,但是,這不是不巧了,主子要我去另一個地方傳遞主子的口令,沒有時間,下次如果有機會一定來見識見識你這里的美人兒。”

  說完后,闊爺就拿起臺長準備好的錢袋子,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闊爺,您慢走!”

  看到闊爺離開后,臺長那笑嘻嘻殷勤無比的表情瞬間變成憤恨。

  “呸!就他那樣還能被叫爺,也不看看自己那歪瓜裂棗的樣兒!要不是自己跟著主子的時間晚,你這個位置還不一定是屬于你的,每次來都要給好幾十兩的白銀,絕對是屬饕餮!”

  臺長罵了一會兒還不過癮,直接就跑到院子的其他房間,朝里面的人發著脾氣。

  直到那股郁悶的情緒徹底消散后,臺長才從那間房間走出來。

  演繹花旦的人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內心十分忐忑,十分害怕臺長會盯上自己。

  雖然那個花旦因為身份的特殊性,需要嬌養著,所以很少被臺長抽打,但也不是說一定能避免挨打。

  在這個院子里,臺長就是天,稍有違背他的意思都將會迎來一頓毒打。

  又加上這個院子里的人都是從小被臺長‘培養’長大的,所以根本沒有半分違逆他的想法。

  那個花旦來到自己的房間,咬起放在一旁的紗巾,將其放在手心,慢慢擦拭著自己的臉部。

  這個紗巾是事先準備好的濕紗巾,放置的地方剛好適合那個花旦拿取。

  因為十指手指都是骨頭,那個花旦根本做不了細致的動作,所以臺長都會讓人事先準備好那個花旦所需要的東西。

  看著鏡子里面自己的容貌,花旦兩眼流露出一絲愁苦。

  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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