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將自己的身影全部融入那件白色長袍之中,帽檐下是一張戲曲中的黑臉臉譜面具。
透過面具,那人望向云心他們離去的方向。
“本來是想過段時間再實施,沒想到這些小毛頭簡直初生牛犢不怕虎,竟然直接動手,險些計劃失敗,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竟然還是讓自己拿到了。”
那人伸出手,用靈力將廢墟中的某樣東西取了出來,那是一顆飽含生命力的種子。
“這個局已經百年了,現在終于讓自己得到復活的基石,可惜,本來是想自己用那泯滅錘消滅那玉藤,然后將玉藤這百年間收集起來的暴虐污濁的靈力轉入泯滅錘,好讓泯滅錘能成功成長,沒準這樣一弄可以誕生出一件兇兵,等蕙兒醒了剛好多一件玩具給她玩玩。”
那人回想起剛才的畫面,果然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這么多年,誘導玉藤吞噬那些不潔力量就是為了那個種子做準備,玉藤有一個特性,在充滿殺戮血氣的靈力下成長起來的玉藤,一瞬間抽干其全部的靈力,其身體就會自主產出一顆飽含生命力的種子,將這個種子種下就會產生新的玉藤。
那人之所以會修復那泯滅錘,就是因為其喜歡邪氣,一則,剛好可以拿它當容器,二則就是上面的那個理由。
本來還想用泯滅錘將那個被玉藤吞噬的泯滅錘的器魂給吸收了,畢竟泯滅錘對那些邪氣的東西十分著迷,這樣泯滅錘的器魂就會消失,然后重新凝結出一個新的器魂,一個空白如白紙的器魂多好掌控,還以為能看到那個小和尚身死,沒想到他竟然抓住漏洞跟泯滅錘契約,算了,反正自己的主要目的是這個種子,那錘子他們想拿走就拿走吧,就只是少了一件上古兵器而已。
所以那人在云心契約的時候,還幫了他一把,不然云心也不會那么簡單就成功。
“不過,就算成功契約,但錘子里可是充滿著玉藤那百年來積攢的邪氣,也不知道那小和尚能不能吃得下,算了,反正那不是我關心的,還是去收割下一件東西吧,這樣就能早點見到蕙兒。”
那人一揮手,整個地下空間的地面開始變得高聳開始相互擠壓,在那人離開后,整個地下空間已經完全被土填滿。
另一邊,何霽川急急忙忙拉著一位大夫往云心所在的房間跑。
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老人家的院子,何霽川和豆沙包將云心帶離的時候,那老人家竟然還在外面等著,所以在他的幫助下,云心他們才有了落腳點。
“怎么辦啊!云心一直昏迷不醒,身上還一直冒著冷汗!賤貨怎么還沒把大夫請回來啊!”
豆沙包看著床上面色蒼白、渾身冒著冷汗的云心,就拿毛巾為他擦汗,而目光頻頻看向外面。
“年......年輕人,你......你......你慢點,老夫年齡大了......跑不了那么......那么快......”
那大夫被何霽川連拉帶拽地帶到了房間里,本就皺紋遍布的老臉瞬間變得枯黃,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還以為是他老人家生病了。
“大夫,別說了!趕緊過來看看我兄弟的病怎么樣了!”
何霽川動作極快,直接擠過豆沙包,將一把椅子放在云心的床頭,讓大夫看診。
大夫對著云心進行了一系列的望聞問切,對著何霽川說道:“其所以惑者,脈有兩股氣斗爭,其身不堪,乃絕,使之覺,助其一氣。”
“說人話!”
何霽川一聽這樣玄之又玄的話就氣,咋地,歧視沒文化的人啊!
“就是說,他的體內有兩種氣體,兩者互不相讓,極其激烈,他的身體受不住這才昏迷過去,只有將其中一股氣體排出體外或者打壓下去,才能緩解這樣的局面。”
現在的小年輕一點都不尊老,大夫小心翼翼撇了一眼何霽川,結果被何霽川一個眼神直接又嚇了回來。
“那怎么做才能將那氣解決了?”
“這我咋曉得,我就是一個尋常的大夫,對于修煉的事情,哪是我一個平民百姓能了解的,不過,根治我是沒有辦法的,暫時緩解可以做到。”
“那你還說那么多廢話!趕緊動手啊!”
“不是我不想動手,只是暫時將那股氣壓下去后,后面如果沖破,那反應就不是只是昏迷那么簡單了。”
何霽川聽到這話,將目光投向豆沙包。
“你跟云心的關系更近,你來決定。”
豆沙包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云心,咬咬牙,直接點頭。
只要能讓云心醒過來,那他肯定有辦法找到救自己的方法,畢竟云心可是看遍普渡寺書庫的人。
既然豆沙包這樣決定,何霽川也不再說任何反對的話,直接讓大夫下手。
只見大夫從藥箱中拿出銀針,朝云心的身上扎去。
過來大約一刻鐘,大夫將銀針拔下,何霽川和豆沙包能明顯看到云心的情況肉眼可見的好轉。
就在何霽川將大夫送出門的時候,云心醒了過來。
頭好暈,渾身也好乏力,我這是怎么了。
“云心,你先別起來,先躺著,剛剛把你身上的異樣給壓制住,還不宜亂動。”
豆沙包見到云心竟然還想爬起來,嚇得直接將云心輕柔地塞回被窩里。
看到豆沙包一臉擔憂的樣子,云心這才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異樣,聽完豆沙包的描述后,立刻用內視查看自己的身體。
只見在丹田處,兩團不同顏色的靈力正各占據一方,金色是云心自己修煉出的靈力,至于另一團紅黑色的靈力,云心只在那樹妖和錘子身上見識過。
等等,錘子。
云心想起一本古籍,人如果契約比自己弱小的生靈,會將自己的力量反哺給那生靈,反之,如果契約的是比自己強大的生靈,那人就會得到生靈的力量。
“豆沙包,你把那錘子給我拿過來!”
云心不顧豆沙包的阻止直接從床上爬起,讓豆沙包將那錘子拿過來。
在云心不容拒絕的注視下,豆沙包將泯滅錘遞到云心的手里。
云心開始對著泯滅錘細細打量探索。
這時,何霽川將大夫送出門后,回來就看到醒來卻不好好休息的云心,立刻將矛頭對準豆沙包。
“不是讓你好好照顧云心的嗎!這是照顧到狗肚子里了?”
“云心堅持,我也拒絕不了,再說,如果是你,云心強烈讓你去,你會不聽?”
豆沙包眼里透著一股“你不聽我就敬你是條漢子”的眼神。
在何霽川和豆沙包對峙的時候,云心開口了。
“果然是這樣。”
“是哪兒樣啊!還有云心,你找到解決你體內情況的辦法了嗎?”
豆沙包看著云心對著那錘子喃喃自語,連忙詢問。
“我當時就在疑惑,那樹妖明明吸收了那么多的靈力,可是在它被錘子砸死的時候卻沒有一點靈力泄露,就連那個骷髏也是一樣,敢情那些靈力全部都被這個錘子給吸收了。”
云心通過契約后出現的精神通道,來到泯滅錘的內部進行探查,看到那多到都能化成液體的靈力,著實嚇一跳,不過也是解決了云心心頭那個疑惑。
“我的身體修煉的是佛家至純至陽的功法,這類向來都是對那些邪氣嗤之以鼻,只要遇到一點都能激起了,更不要說契約后反哺過來那如同江水般沾染血氣的靈力,如此相生相克,不打起來才見鬼了。”
又因為云心的靈力通過功德的加持,效果更甚,所以才沒被那大量的邪氣打壓下去,畢竟那邪氣可是樹妖的畢生靈力,那龐大的數量云心自己修煉出的靈力是比不了的,就是因為兩者都奈何不了對付,難舍難分,才導致這樣的事情的發生。
“那你有想到怎樣解決這樣處境的方法了嗎?”
何霽川看著那錘子詢問云心。
“有幾個方法,但都是極其困難的,還有一些方法都是各大門派的不傳秘法,我也搞不到......”
云心陷入了沉思,必須找到方法,現在是被壓下了,但鬼知道那些靈力會在什么時候又開始爆發。
“圣僧!我來看你了!”
云心還在思索的時候,一道極其洪亮的聲音直接傳遍云心所在的院子。
“怎么又來了,剛趕走,又回來,真是陰魂不散。”
何霽川聽到那聲音就直接黑著一張臉出去了,在何霽川出去后,那聲音就戛然而止。
“那聲音的主人是誰?”
云心頭一次看到何霽川除豆沙包以外露出那吃翔的表情,可見那聲音的主人是多么難纏。
“我來說吧,外面的小子叫墨云時,是云心你被抓到洞里前救下的其中一個,在戰場的時候因為云心你的頓悟,不知咋的就迷上了你,這段時間知道我們住在老人家的院子后,時常來打擾,但都被賤貨趕出去了。”
豆沙包拿起桌子上的花生,開始默默地剔殼。
“你是怎么知道那個人的名字的?”
云心好奇地詢問。
“不用知道,他每次來都會先喊一聲‘圣僧,我是墨云時’,不想記住都難。”
豆沙包將一碟剝好的花生推到云心的面前,然后再給自己剝。
云心看著面前的花生,不錯,有長進了,知道照顧傷員了。
云心捏起一粒花生扔進嘴里,細細咀嚼,回想剛才的事情。
墨云時,墨云時......墨?這不是南邦國的國姓。
要知道除了南邦國沒有人會用這個姓氏。
云心借此也突然想起在南邦國的皇家藏庫里珍藏著陰陽子。
陰陽子相似棋子,玄白兩色,其作用既能將兩者截然不同的東西結合也能分離,南邦國常用其創造出那種單一元素的靈力,所以在南邦國的靈力又被劃分成五行。
當然藏庫所珍藏的那個陰陽子比起尋常的陰陽子更加玄妙,具體是什么情況,云心就不可知,但如果能搞到那珍藏版的陰陽子,那自己的情況不就解決了。
云心不是沒有想過這個,但那南邦國早年跟其他國家鬧過矛盾,雖然現在已經緩解,但如果沒有一個相熟的南邦人帶入境,只怕直接就被當成偷渡者,所以云心才放棄。
現在,云心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嘴角緩緩勾起一絲‘純潔無比’的微笑。
豆沙包剛才看到云心的笑容,差點沒把心臟嚇出了,要知道之前豆沙包就是陰死在云心這樣的微笑下。
“豆沙包,你讓何霽川將那個人帶進來吧。”
就在豆沙包在思考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做出惹云心不開心的事情時,云心的話冷不丁地出現豆沙包差點沒回過神。
“啊!哦,好!”
豆沙包連忙跑去找何霽川。
不一會兒,何霽川就帶著墨云時來到房間里。
“墨施主不辭辛勞來看貧僧,有心了,貧僧在此先謝過......咳咳咳!!!”
云心說完剛想點頭表示感謝,突然開始猛地咳嗽。
“別亂動了!你的傷還沒好!還是趕緊躺下來休息的好!”
墨云時看著云心那蒼白的俊臉,干裂的嘴唇,十分關切,連忙讓云心躺下。
“這......是什么情況,我記得我走的時候云心不是這個樣子啊?”
滿臉問號的何霽川默默拽過豆沙包,小聲詢問著。
云心雖然虛弱,但也不至于像現在那樣弱柳扶風。
“這你都看不出來?這分明就是云心開始下套了!”
豆沙包小聲回應著。
何霽川看著為云心端茶喂水的墨云時,內心給他點上蠟燭。
“圣僧,你現在的感覺是不是好多了。”
墨云時第一次喂別人喝水,大氣都不敢出,就怕灑到云心的身上。
“真是勞煩施主了,要不是貧僧在那一戰后身體虧空,也不至于勞煩施主你。”
云心說完,又十分虛弱地咳嗽了一聲。
“說來慚愧,要不是圣僧為了我們,也不至于變成這樣,都是我們的不是。”
墨云時眼里滿是慚愧,話語滿是歉意。
“對了圣僧,你恢復健康需要什么藥,盡管跟我提,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給你搞過來!”
娘說過,生病了,吃藥就好了,圣僧這樣虛弱一定需要很多藥。
墨云時拍拍胸口說道。
好小子,果然上當!
云心很滿意墨云時的接話,連忙有氣無力地說:“這倒是不必了,貧僧所需的藥材只生長在南邦國,還是不要強人所難了。”
“南邦國!南邦國我熟,不管是什么藥材我都可以給你帶過來。”
墨云時一下子就來起興趣,那可是自己的地盤,干什么事情只要自己一句話就可以搞定。
云心眼里先是閃出希望的光,忽地又垂下眼簾。
“還是算了,那藥材只能現采現用,才能保證藥效,我等外人進不去南邦國,就算墨施主將藥材帶回,也只怕沒了功效。”
“這個好說!不就是帶你們進南邦嘛,就包在我身上了!就憑我的本事帶幾個人不足掛齒。”
墨云時看到云心那愁苦的表情還以為是什么,沒想到是那么簡單的事情,連忙打了保票。
“那如此,貧僧先謝過墨施主了。”云心聽到墨云時的保票,那臉笑得跟朵花似的,看得墨云時小臉一紅,連忙提出告辭,說是過段時間再來。
旁邊兩個吃瓜觀眾表示,演技果然要深造起來,不然怎么可能看到這么精彩的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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