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韓晟文拉走的許暮寒,被他纏住沒辦法,只能跟在他身后進入那家客棧。

  “我可告訴你,我要吃最好吃的,你可不能吝嗇!”

  韓晟文揚起自己那雪白的脖頸,說道。

  “行,我一定給你準備最好吃的東西,而且是天下絕無僅有的。”

  許暮寒眉眼帶笑,語氣十分溫和地說著。

  “真的!你不要唬我!”

  “怎么會,我們可是兄弟,兄弟之間怎么會胡說騙你呢!”

  許暮寒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睛,不知為何在那一瞬間變得極為清澈明亮。

  “好兄弟!果然你對我最好了!到時候,下次我一定請回你一頓好吃的!”

  被許暮寒感動的韓晟文,內心十分感動地拍了拍許暮寒的肩膀。

  可是......

  看著被自己掀開蓋子的那一小碟的高湯,韓晟文眼角流下一滴晶瑩的淚水。

  那比尋常碟子還要深一點的盤子里盛著淺淺一層的清湯,那湯如同自己晨起時的露水一樣,清澈透明,在那湯汁之中,三兩菜葉正靜靜漂浮在上面,看起來是那樣的樸素簡樸.......這他媽就是涼水里放了菜葉子吧!

  “怎么了?快吃啊,為了這份高湯,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搞來的。”

  許暮寒臉上帶著和藹可親地笑容,坐在韓晟文的身邊,一直催促他品嘗那湯。

  “暮寒,我對你如何?”

  韓晟文放下握在手里的筷子,原本欣喜無比的臉上,頓時變得極其嚴肅。

  “很好。”

  “那你為何要給我喝這樣的東西!還有,我要的是美食!美食懂嗎!是吃的!不是喝的!而且這個東西我一看就不是能放到餐桌的東西!”

  韓晟文氣得雪白的臉蛋一下子變得通紅,好似一只煮熟的章魚。

  “我說你怎么那么生氣,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知道這個客棧的用餐順序。”

  聽到韓晟文的話,許暮寒這才明白剛才韓晟文為什么遲遲不下筷子。

  “什么意思?什么叫這個客棧的用餐順序?”

  聽到許暮寒的話,韓晟文原本的氣全部消失,腦中只剩下滿滿的疑惑。

  自己之所以會帶許暮寒來這里,就是因為這家客棧的評價很高,怎么可能會去詳細了解那么多。

  “這個客棧有個習慣就是讓客人在餐前喝一些開胃湯,然后將胃口打開,好迎接之后的飯菜。”

  許暮寒拿起旁邊的勺子,喝了一口,入口香醇順滑,如雨后世界一樣,洗滌整個身心,唇齒間的余韻還帶著一絲絲的甘甜與酸爽,確實讓人很期待之后的美食。

  “是.......是這樣嘛.......不好意思,是我姑弱寡聞誤會了。”

  韓晟文訕訕然的笑了笑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手,拿起旁邊的勺子,開始一口接著一口地喝了起來。

  我靠,看著那么寡淡,沒想到竟然會那么好喝。

  之后,許暮寒點的菜才算是真正上來。

  看著面前那么豐盛的菜肴,韓晟文眼睛那叫一個亮堂,急不可耐地吃了起來。

  許暮寒也拿起筷子,吃了一些自己喜愛的食物。

  等這頓飯快差不多后,許暮寒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嘴。

  “說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然你也不會用那樣的情緒來找我。”

  許暮寒看著已經在自己桌前吃出了一堆殘骸的韓晟文,放在手里的帕子。

  聽到許暮寒的話,韓晟文也停下自己那近乎瘋狂地吃法。

  與韓晟文相處的這段時間里,許暮寒已經十分清楚他的品行性格。

  這次韓晟文的情緒不似以往,要知道即使自己是真的戲耍了他,給他帶來一頓沒有任何美味的膳食,也只會躺地上滿地打滾耍賴,不會沖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能讓他變成這樣,一定是心中藏著事情。

  “是我爹,應該說是我外祖父和祖父決定,讓我娶公主。”

  韓晟文說完那番話后,整個人的精神氣像是被抽干了一樣,直接頹唐起來。

  “我家的情況,你也清楚,雖然我還有一個弟弟,但他的天資比我還要弱三分,也是不指望他能立起來,這個家,總歸還是要靠我的。”

  在展露出自己的內心,說出第一句話后,之后韓晟文內心所想所思直接像是倒豆子一樣,吐露了出來。

  “我現在能靠外祖和祖父的庇佑,但之后呢?等他們百年之后呢?我又該如何自處?要不是這個殿試你將你的筆記交給我讓我查閱,臨時抱佛腳,只怕我也會位列二甲,就是因為這樣,外祖和祖父決定,為了我的未來,打算讓我尚公主,有皇室的扶持,自己的官路也將順遂很多。”

  滿懷愁緒的韓晟文說完后就拿起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

  這個朝代對駙馬比較寬松,不會出現尚了公主不讓其繼續在朝堂上效力,所以尚公主都是那些想要一飛沖天地人最愛,畢竟公主的身份有很大的用處,其中一點就是能直面皇帝。

  許暮寒將全部的好處想了一遍后,才覺得兩位老人的良苦用心。

  韓晟文這人雖然刻苦,但內里卻是屬于那種三分鐘熱度、愛玩的性子,要不是他心中有著家族的榮譽興衰,只怕很有可能開始走雞斗狗。

  娶個能幫助他的公主,而公主從小在宮里長大,規矩見識自然是比尋常大家閨秀要強得多,在家中長輩去世后,那么就能讓公主當韓晟文的指示標,防止他犯錯。

  “你祖父外祖,為你考慮了很多。”

  許暮寒拿起旁邊自己特地點得一壺花酒,倒出一杯,靜靜品抿起來。

  嗯,不錯,不烈,不苦,很好喝。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身體自身的習慣還是什么,許暮寒的口味也有些改變,開始不太喜歡苦味。

  “我知道祖父外祖為我的考量,但我真的不想娶個公主回來,要是娶回一尊大佛回來,那我豈不是要累死!”

  韓晟文在腦中幻想了自己未來悲催的場景,心中不忿,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我覺得不會,既然你外祖祖父已經給你算好之后的路,那么也會決定好為你選擇其中一位公主,而這極大的概率,將是那位最小的公主,墨玉昕。”

  許暮寒拿起一塊鮮花餅,掰成兩半后,拿起其中一塊,咬了一口,細細咀嚼。

  嗯,回去可以買點帶回去,小寶一定愛吃。

  “為什么這么說?”

  韓晟文看著已經有了結論的許暮寒,不免得好奇。

  “很簡單,我朝就只有三位公主,四公主芳齡十五,與你年齡相仿,照理來說很合適,但其性格火辣暴躁,雖然腹有詩書,但不適合你,你完全壓不住她,再來就是你的現在的官身,也不足以到迎娶公主的程度。”

  許暮寒咽下那口餅后,開始為韓晟文解釋著。

  “至于六公主,芳齡十三,待人處事十分和善,自身也有才氣,照理來說她會是你的妻子幾率很大,但她是后宮貴人所出,那貴人在皇上那里有不得眼,所以難免會養出一點懦弱之氣,所以壓制不住你。”

  “所以,那位七公主就是最好的選擇,她的母親為德妃,自小又是養在太后膝下,規矩禮儀見識用人,樣樣不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再來又有與白府的生死之交,這樣算下來,她的幾率將會大許多。”

  不過,這是客觀方面來講,畢竟這些都要等韓晟文有這個能力迎娶公主才行,按照現在的官位,這一切也只能是妄想。

  這些話許暮寒沒有說出口,畢竟韓晟文現在已經很難受了,要是讓他知道現實,只怕會自卑。

  聽完許暮寒的話,韓晟文這才真正的算是真正了解這一切的詳細事情。

  “對了,白大人和韓老打算之后怎么給你鋪路,要是以后讓你迎娶公主,只怕不會讓你一直待在翰林院的。”

  許暮寒好奇地詢問道。

  “這我還真不清楚,外祖說,我話藏不住,所以打算等事情了定后,再告訴我。”

  韓晟文搖搖頭說。

  “白大人真相了。”

  許暮寒不免得點點頭,感慨白廣辰的先見之明。

  “既然這樣的話,你也不用急,之后就按照你祖父外祖給你的路走下去,他們是你的至親,不會害你的。”

  只要你不要遇到什么小白花,冰山美人之類產生什么一見鐘情的戲碼,你之后的路會很順遂的。

  因為與許暮寒談心后,韓晟文那煩悶之感也瞬間消失,然后告別許暮寒,開開心心地回自己的別院。

  因為韓晟文已經有了官身,也不好繼續住在白府,所以另外買了一套房子來居住。

  看著韓晟文的遠去后,許暮寒才返回了那客棧。

  進入一個隱秘的房間坐下后,掌柜將賬本放在許暮寒的面前,讓其過目。

  “這次的談話,沒有泄露吧。”

  許暮寒看著手里的賬本,神色平靜語氣淡漠地說著。

  “回主上,沒有。”

  掌柜恭恭敬敬地對著許暮寒行禮說道。

  “很好。”

  許暮寒看完賬本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老楊,這次的賬本我很滿意,到時候去公中支出五十兩,用來給妞妞買糖做衣吧!”

  “屬下不敢!”

  掌柜聽到許暮寒的話,直接跪在地上。

  “當年饑荒,要不是主上搭救,我等三口就直接餓死,現能在主上手下吃飽穿暖地生活著,又有余錢,萬不敢再貪其他。”

  “好了好了,我說了,這個錢是我給妞妞的,妞妞可愛,我這個當哥哥的也應該做點什么才是,老楊,你可不要再拒絕了。”

  許暮寒讓楊掌柜起來,面色緩和的說著。

  “既然主上這般說,那屬下只能恭敬不如從命,屬下代妞妞謝過主上。”

  掌柜恭恭敬敬說完后,又與許暮寒探討了一會兒后,就離開房間。

  許暮寒在楊掌柜離開后,整張臉頓時變得十分冷漠。

  其實,在遇到楊掌柜的時候,許暮寒只是當做一般的難民隨手救了一下而已,等后來才了解到他原來從事客棧的掌柜,是因為那客棧的老板資金周轉不開,就將客棧盤給別人,那些員工自然也遣散干凈,沒想到在楊掌柜剛剛失業的時候,又那么不巧地遭遇饑荒,這才變成了難民,所以才會對救了自己的許暮寒這般忠誠,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難。

  對待員工,除了有雷霆手段以外,還要有豐厚的獎賞,只有金錢到位,那些員工也會兢兢業業地工作。

  許暮寒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對待自己手里的人,也因為這樣,那些人都對他忠心耿耿,畢竟這樣好的主子與差事誰也不想弄丟,自然也會好好干活。

  當然,這一部分還有許暮寒自己篩選了一部分不安好心的人有關。

  在考察完客棧后,許暮寒就離開了這里。

  門口,亦凌早已牽著馬等候多時。

  許暮寒翻上馬匹,朝自己家中駛去。

  在白府,許暮寒身上發生的事情已經被白廣辰所熟知。

  在他的身邊,是為了自己家孫子的前途前來的韓老。

  “老夫就知道此子本事出眾,只要讓他抓住時機,就能讓其一飛沖天,這不,現在被升到正五品了。”

  白廣辰摸了摸自己的白須,有些為友高興。

  “確實不錯,這孩子,老夫還在省城的時候見過幾回,不卑不亢,與文兒為知心好友,要是讓他帶著,你我也確實能放心許多。”

  韓老拿起一旁新沏的茶,吹了吹茶葉,喝了一口。

  “既然如此,想必你也是沒有意見了。”

  “老夫當然沒有意見,只要為了兩家好,都可以,只是,老白,你心中會不會怨我,讓文兒用了白家的人情。”

  韓老的目光追隨著白廣辰,看著他站在窗前,眺望遠方。

  “說不怨,是假的,畢竟,這個人情是老三得來的,但,白家的情況你也知道,切不可引人注目,文兒是個好孩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我放心。”

  聽完白廣辰的話后,韓老這才算徹底沉默了。

  “好了,不提那么多了,等過段時間,讓文兒將他邀請入府,好好商討一些這些事項吧。”

  白廣辰拍了拍韓老的肩膀后,就離開了書房。

  “唉,到底還是心中難受。”

  韓老說完,也背著手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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