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靈冷靜了很多,突然指著陸沉的褲子問,“沉沉你剛才是不是摔倒了?褲子都快磨壞了。”
沈清應聲看過去,陸沉的運動褲不僅沾上灰塵,還有磨損的痕跡,
褲子都磨成這個樣子,可見之前在鬼屋摔的那一跤,得有多嚴重。
“摔成什么樣子了?讓我看看。”沈清對著陸沉問。
陸沉搖搖頭,手指卻暗中緊了緊。
“不嚴重的,沒事。”他語氣平穩地回復。
沈清卻像是有火眼金睛,他蹲下身子,把陸沉的褲腿往上卷。
卷到膝蓋的地方,陸沉白皙的肌膚上,赫然一道摩擦的紅色血痕。
沈清只是輕輕摸了摸,陸沉就控制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發出痛苦的“嘶”聲。
“回去的路你別走了,我背你。”
之前在鬼屋竟然需要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陸沉保護,沈清很過意不去,正好用這個機會找回場子。
他才是那個強而有力的真男人!
陸沉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他很好強,可這扛不住沈清的強硬。
拒絕再三無果,最后他還是被迫恥辱地,趴在了沈清的肩上。
沈清背著他,沈靈靈跟在一旁。
顧塵家里的司機在游樂場門口等著接他回家,就先走了。
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秋風蕭瑟,一地枯黃的落葉并不顯得頹敗,反而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顯得溫馨漂亮,很有時光靜謐的氛圍感。
沈清靜靜地走著,沈靈靈不知道什么原因,也很安靜。
陸沉突然在沈清背后軟軟開口:“沈清哥哥,靈靈姐姐,我今天好開心……”
聽得出來,陸沉是真的很開心,語氣都比從前輕松許多。
沈清低聲解釋道:“玩刺激的項目會刺激人的腎上腺素,腎上腺素讓人興奮和放松,自然就容易感到開心。”
“你以后也可以多運動,讓自己有好心態。”
沈清的聲音慢悠悠地從前方傳來,陸沉看著沈清結實的背,突然覺得久違的幸福。
“我開心不只是因為運動,是因為你和靈靈姐姐又愿意帶我一起玩了。”
陸沉的聲音充滿滿足。
沈清不說話了,不過心底也因為陸沉開心而開心。
突然,沈清聽到身后的陸沉充滿期待和向往地說:“等我以后,我也要照顧你和靈靈姐姐。”
沈清輕輕笑了一聲,笑聲有些溫柔。
“好啊,我跟靈靈姐姐等你,到時候你可別忘記現在說的話。”
說起來,他真的很期待陸沉以后的樣子。
現在都這么乖,可愛,以后肯定也差不了。
現在的沈清怎么也想不到,小奶狗長大以后,會是那個樣子。
……
時間過得飛快,沈清高考結束后,他以全校第一,全市第二的成績,考上本市,同時也是全國最好的大學。
沈清選的是a大的建筑系。
大學離家遠,沈清就算是本地人,除了放假也很少回家。
而沈靈靈進入高中以后,選擇的是藝術生路線。
她沒敢告訴任何人,她有個明星夢。
藝術生并不輕松,再加上沈靈靈對自己很嚴,竟也減少了很多玩樂的時間。
而明嫣沒多久也做出了一個震驚眾人的決定。
她下定決心把陸沉送出國。
這個決定嚇壞了沈強山和高麗琴,且不說出國費用昂貴,陸沉現在也才十四歲,想要適應國外的生活,得有多難。
兩人不停地勸說明嫣。
“強山,麗琴,你們不用勸我,孩子們不知道,你們還不知道嗎。”
這兩年她腦溢血又發作了幾次,每次都是從鬼門關搶救過來。
她隨時會離開兒子,所以這兩年她甚至不敢親近陸沉,故意嚴厲甚至嚴苛地對待他。
“我想讓他知道世界很大,很精彩,想讓他早一點獨立面對世界,知道我的存在……其實沒那么必要。”
陸沉沒有怎么反抗,一切都配合明嫣。
陸沉出國那天,是凌晨三點,明嫣考慮到時間不便,沒告訴沈強山一家人,免得辛苦他們來送行。
凌晨,陸沉孤零零一個人,踏上飛往異國他鄉,大洋彼岸的飛機。
飛機飛上天空,城市變成一團發著隱約亮光的小點。
陸沉想不明白。
時間要把人送到哪兒去。
人到底要怎么樣才能長大。
……
沈清大學畢業沒多久,突然接到高麗琴電話,說明嫣阿姨在醫院,人要不行了。
沈靈靈成功考上電影學院,她是從學校請假回來的。
“沉沉人還在國外,明嫣阿姨一直把你們當自己家兒女,你們兩個代替沉沉,去幫他看媽媽最后一眼。”
高麗琴老淚縱橫,哀聲道。
沈清跟沈靈靈走進病房,病床上的女人其實沒有形如枯槁,她依舊漂亮優雅,只是眉眼沒有精神。
仿佛僅僅是沒休息好而已。
看見沈清和沈靈靈,明嫣緩緩朝他們眨了眨眼睛,然后笑了。
不知哪來的錯覺,沈清和沈靈靈都覺得,明嫣阿姨不是在看他們,而是透過他們,在看陸沉。
兩分鐘后,沈清和沈靈靈走出病房。
沈靈靈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明嫣阿姨走了。
沈清聲音沙啞,“爸,媽,這事你們得告訴陸沉。”
沈強山掏出一根煙,但想到醫院不準抽煙的決定,只是拿在手中。他目光渾濁,聲音透出滄桑,“你明嫣阿姨說,等葬禮辦完,再告訴他。”
沈清早就比沈強山高出一個頭了,他已經二十二歲,大學畢業,任何意義上的大人。
沈清的聲音透著力,像在同沈強山談判,“他沒能看他媽媽最后一面,連葬禮也不能參加?”
沈強山沒有再像從前那樣用父親的威嚴打壓沈清,而是平和又滿是悲傷的說:“父母對孩子的愛,永遠比孩子對父母的愛多。”
“尊重你明嫣阿姨的決定,委屈一下陸沉吧。”
……
明嫣的葬禮辦得很簡單,她的骨灰按照生前意愿,就擺在丈夫成朗的旁邊。
這天下了小雨,沈清穿著一身黑,手中撐著一把黑傘。
他另一只手握著手機,撥通去往大洋彼岸的電話。
電話接通。
另一端是陸沉已經變聲期結束,低沉內斂的嗓音,“喂,沈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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