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巖基地在離溫泉酒店兩公里的主題公園里,里面有一座野外山峰,名叫雄奇峰。
說是‘峰’,但留給游客體驗的,其實是一面懸崖峭壁。
巖石上打著巖釘,高150余米,驚險刺激。
雖然有教練跟隨,但大多數女同事還是選擇了主題公園里的其他戶外活動,一些男同事也是憂心忡忡,不敢嘗試。
沈清是第一個波瀾不驚站出來的,眸底隱隱含有期待。
皮膚黝黑的教練站在沈清身側,“裝備在這,我幫你穿戴上吧。”
沈清搖頭,“這方面我也是專業的,我自己來。”
戴上頭盔,換上攀巖鞋,系好安全繩……
一切準備就緒,沈清攀上了懸崖的第一步。
他動作熟練到位,身姿敏捷,同事們在下面頻頻感嘆。
顧塵看著越爬越高,很快就到了七八米高的沈清,雙手作喇叭狀,“沈清你也太厲害了吧,佩服佩服!”
“我在你后面爬了喲!”
顧塵在教練的演示和提醒下,迫不及待地也爬了上去。
沒爬多久,他身下還在聽教練教誨的同事們,紛紛發出驚呼。
“有落石!!”
“臥槽!沈清你小心點!!!”
只間峭壁中間有塊凸起的巖石,藍白灰三色相間,應該是風化久了,突然斷裂往下砸落。
一塊,兩塊,更多。
有細碎的石子,也有拳頭大的石頭。
所有攀巖墻下的人,都跑遠,避免被砸中,同時都睜大眼睛,緊張擔憂地盯著巖石上的沈清。
沈清跟攀巖墻下的同事們同一時間注意到落石,他幾乎瞬間低下頭,避免石子或者帶落的灰屑落入眼睛。
他身子緊緊貼著巖壁,在陡然加快的風聲中,有石子砸在他頭盔上的聲音。
隨后,他緊緊卡在巖點里的手指,傳來被砸中的巨痛。
那強烈的巨痛讓沈清差點條件反射松開手。
可他生生忍住了。
手指忍不住狠狠顫動,沈清咬緊牙根,喉嚨里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哼。
下面的顧塵也被砸到了身體。
但到他身上時只是一些細小的小石子,痛歸痛,但帶著頭盔,并無生命危險。
“你還好嗎沈清??”
“你先下來吧!太危險了!”
“……”
之前掉落石塊的那面巖壁,已經不再有新的動靜。
可誰知道會不會又出事。
沈清背上也傳來后知后覺的痛,他手指不由自主抽搐,強忍著劇烈的不適,第一時間決定使用雙繩下降。
手痛成這個樣子,不可能再像爬上來一樣,一點點慢慢下去。
繩降是最迅速最方便的方式。
然而,就在沈清挪動腿,一腳懸空,聚精會神準備往下降落時,頭上傳來繩索緩緩斷裂的聲音。
幾乎是一秒鐘的功夫,安全繩徹底斷裂。
沈清瞳孔驟縮,整個人突然從十幾米高的空中往下掉落。
一切都來不及了。
數人尖叫起來。
場面驚恐混亂。
……
沈清在意識漸漸模糊之際,安慰自己,反正他肯定不會死的。
七七之前告訴過他,他在任務時間里會受傷,會暫時死亡,但最后都不會死。
哪怕被捅心臟一刀。
斷氣以后他都能復活。
沈清徹底沒了負擔,任由意識一點點消失。
沈清被抬上救護車,與此同時,從顧塵那得到消息的沈父沈母第一時間趕往醫院。
顧塵想了想,把沈清高空墜落的事,也編輯微信發給了陸沉。
……
急救室外,沈強山背著手站立,臉上沒有崩潰和痛苦,可背在身后的手卻一直顫抖個不停。
高麗琴早就哭成淚人,臉色蒼白,六神無主。
陸沉趕到的時候,盯著急救室的大門深深看了兩眼,隨后坐在了高麗琴的身邊。
他垂著眸,想的是昨天晚上分開時,沈清還紅著臉,害羞地沖他揮手趕他走的樣子。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個小時以后。
醫生神情凝重地出來,不知道是安慰還是打擊,“還好頭盔護住腦袋,不然這么高……現在情況是脾破裂,大出血,需要緊急輸血。”
“醫院血庫暫時沒有充足的ab型血了,還差幾百,外調需要時間,你們有沒有非親屬是……”
話還沒有問完,陸沉站了起來,“我是ab型。”
高麗琴從恍恍惚惚中頓時清醒過來。
沈強山也是一愣。
他們都在擔心沈清,期間陸沉安安靜靜的,什么表現都沒有,他們都以為是陸沉這個孩子過于冷靜鎮定。
可是現在聽陸沉的聲音,明顯又抖又慌。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兄弟,陸沉從小又都那么喜歡沈清,只怕現在心里的難受,不輸給他們多少。
陸沉被抽了600ml的血,普通人的獻血量一般只有三四百,超過400ml很容易對人的身體造成不適。
護士姐姐看他面色慘白,給了陸沉一瓶葡萄糖水,他魂不守舍地喝了兩口,又繼續去急救室門口等消息。
護士小姐姐看著陸沉高大又圍繞著低沉陰郁的背影,只覺得他現在像是一只無家可歸的狗狗,挺讓人心疼的。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醫生出來,說沈清順利脫離危險期,沒有生命危險了。
只不過人還在昏睡中。
高麗琴和沈強山總算是稍稍放下心來。
高麗琴啞聲道:“沉沉,清清已經脫離危險,這邊有我跟你叔叔就夠了,今天是周五,你還要工作,先去忙吧。”
陸沉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搖頭。
沈強山輕輕瞪了高麗琴一眼,“我看你是擔心兒子擔心糊涂了。沉沉剛輸完那么多血,臉色都白了,你還讓人家去工作。”
“沉沉,你先回去休息下,吃點補血的東西。別讓自己身體也出事。”
陸沉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微微垂著腦袋,纖長的眼睫低垂,一句話都不說。
沈強山看他什么都不說,能感覺到他的強硬和固執,輕輕嘆了口氣。
“那你倆在這待著,我去給你們買點東西吃。不然等沈清醒,不知道你們還行不行。”
沈清是在晚上十一點鐘醒的,沈強山已經走了,床邊守著高麗琴陸沉。
陸沉反應比高麗琴還快,眼睫終于眨了一下,聲音極輕極輕,像是害怕吵到沈清。
“你醒了,沈清。”
他聲音輕顫,有像眼淚一樣的濕意,“我一直都在的,哪兒難受,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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